他知道自己現在不受歡迎,可是想到躺在病床上,帶著傷的徐茵,他就難受,難受的受不了。
“你先回去吧。”裴謹看向王思遠,“天太晚了,我送你下去。”
“別。”王思遠倒是想留下陪裴謹,可是看他那樣就知道不可能。
“你好好歇著,我自己下去。”王思遠猶豫了一下,哼哼著開導他,“你自己悠著點,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你……”
“行了,我知道。”
知道才怪。
王思遠又歎了口氣,“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行了,等我回去給你電話再說吧。”
裴謹撐著凳子看王思遠上了電梯,回頭正對上從病房出來的徐楊。
“……”
兩個人對視,徐楊先一步合上了病房的們。
門內,徐茵已經問了三遍裴謹怎麼還沒有回去。徐楊實在不想再從她嘴裏聽到他的名字,那會讓他更加的難受。
怪裴謹,也怪自己。
明知道這麼個人不是好的,為什麼不早點阻止他們在一起呢。
“我有話和你說。”
徐楊開門見山的道。
隻看他的神色,裴謹隱隱已經能夠猜到他要說什麼。
如果是今天以前,哪怕僅僅是四個小時以前,裴謹或許都不會講徐楊的話放在心裏。
他有信心,即便是一時的落魄,一時的窮困,一時的難堪,可是他以後會對徐茵好,他能對她好,給她好的。
可是短短的幾個小時,裴謹忽然不敢保證了。
他沒有辦法理智氣壯的說,我可以給她幸福。
裴謹沉默了一下,竭力挺直了腰板,跟著徐楊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間。
“不介意吧。”徐楊煩躁地掏出煙,問了一句。
裴謹搖了搖頭。
徐楊將煙叼在嘴裏,在身上摸了一拳,沒摸到打火機。
“擦。”
他煩躁的暗罵了一聲,隨手將煙揉了幾下,抓在手裏。
“你和茵茵分開吧。”
沒抽到煙,徐楊也懶得慢慢談了,直接開口說道。
即便是之前就猜到了,可真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裴謹還是覺得疼,從心底蔓延開的,微微的刺痛,刺的他後背灼燒,心頭又悶又疼。
甚至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種羞恥和愧疚的燥熱。
“你和茵茵不合適。”說出第一句,後麵的話就順暢多了,“茵茵是我們家的小公主,長這麼大,我們誰也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別說吃苦了,就是一點累也沒受過。”
“你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久,肯定有你自己的本事。”
“可是我們家茵茵單純,容易被騙,和你不合適。”
徐楊口中說著,目光直直的鎖著裴謹。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忍住了脾氣,和他說這些。
隻要一想到在病床上一身傷的徐茵,他就受不了。
再看看麵前這個同樣一身傷的小混子,他就更受不了。
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茵茵,隻茵茵和他在一起不安全,這一條,他就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
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徐茵,又怎麼能願意裴謹。
如果隻是窮,他就是提攜兩把也沒什麼,就是沒出息些,隻要對徐茵好,將來他們家也不是養不起。
可是他是個打架鬥狠的混子,是個混在酒吧的混子,是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能給徐茵的人。
裴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滿腦子都是徐茵。
他能理解徐楊對他的不喜,甚至剛才徐楊打他的那幾下,他都覺得是他該的。
可即便剛剛就有預感他會說什麼,真的聽到了,原來比他以為的要難受的多。
正是理解徐楊,明白徐楊對於徐茵真切的愛護,他在不知道說什麼。
他想到哭的幾乎嚎不出聲狼狽到極點的徐茵,想到她身上的血口子,和大片的青腫。
心頭驟然一痛。
“你到底怎麼才肯離開茵茵。”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裴謹開口,徐楊的耐心告罄,“你想要什麼,或者是說,你想要多少錢?”
“你開個價。”
裴謹驀的握拳,兩隻手攥的死緊。
“能不能等到高考結束。”他啞聲道,微微垂著眼簾,遮去了所有的情緒。
“高考之後。”他又道。
“我會自己離開徐茵,不用你給錢。”他自嘲的笑了笑,抬起眼看他,努力挺直了脊背。
裴謹答應的這麼快,徐楊又有些不爽了,他輕哼了一聲,點頭應下。
“好。那就高考後。”
“……”
作者有話要說: 徐茵:呸,辣雞徐楊,勸人分手,都不知道甩支票的麼!
昨天生日,和家人過生日了,沒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