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避難所中的人盡數救出後, 自由軍團的士兵們壓力便小了許多,可以不用過於緊張放開了手腳去和蟲子對抗。
很多大型的輻射範圍更廣的硬核武器,也能派上用場。
看著遠處綿延一片的戰火, 黎止目光微微眯起, 知道這一次的拯救任務即將圓滿結束。
如今整個北境之城都成了一片廢墟, 建築被蟲族和自由軍夷為平地。
從遠處看,到處都飄著硝煙, 沒有一丁點生機。
在安全區的幸存者們也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雖然活了下來,但也陷入了悲愴和迷茫中。
“我們現在怎麼辦呢?沒有住處了,也沒有家人了……甚至連土地都沒有了……”
被蟲子蛀空的土壤不僅糧食盡毀壞, 就連土地的質量也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被蟲子的分泌物侵蝕到沙化,想要恢複至少要十年起底。
而這裏又是最為偏遠的十二星,並不算發達, 各處商業建築盡毀想要重新恢複也需要時間;
人民終端裏沒有錢, 甚至沒有資本去其他城鎮、星係移居。
一時間不少人都崩潰落淚,語無倫次地表達著自己的悲傷。
“我爹娘也沒了,妻兒也沒了, 剩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房子和地都毀了,這天殺的蟲子啊!!”
“不是說蟲族已經要被滅族了嗎?你們軍部的人到底是怎麼辦事情的?為什麼還有那麼多蟲子、為什麼倒黴的總是我們?!”
“……”
麵對群情激憤的幸存者們,蒲岩武好聲安撫根本就沒有效果,一時間場麵非常混亂。
他隻能盡力保證向皇室爭取到最優隊伍, 盡快恢複十二星的正常作息。
至於在最邊緣的極北之地——最開始被蟲族作為進攻點的小城, 已經在自由軍圖來到之前,便徹底淪陷。
蒲岩武用秦望生的探測機甲進去輻射了整座城市,除了更為潰爛、頹敗的景色, 沒有一絲生機。
而最詭異的是,在接近清晨時,就在自由軍即將把城市中最後的一批蟲子徹底剿
滅,這群像無頭蒼蠅一般隻知道吞噬破壞的蟲子,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人類聽不到的波動。
在那一瞬間,黎止原本還在安全區被秦望生按著換藥,忽然心髒像是過了電流一般;
她目光一凜,抬頭朝著窗外看去。
秦望生正在專心致誌給她換紗布,3s級的極限單兵身體素質好到離譜,如此嚴重的傷勢,這才第三天已經愈合並開始長出新肉。
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他也跟著抬了頭,隻不過目光一直落在黎止的身上。
“怎麼了?”
黎止沒有說話,又過了兩三秒中,城市中四麵八方分布的、所剩無幾的雄蟲忽然都振翅起飛,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
她神情複雜,微微斂眸時掩飾住了內心的波動。
這天無數單兵和普通人,都看到了滿天的雄蟲統一撤出了北境之城。
很快城鎮中便再無蟲子的蹤跡,隻有滿目瘡痍。
在蒲岩武探查之後,更是發現極北之地中的雄蟲也都盡數撤離,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再多費力氣。
這樣詭異的情況,是以前從來沒遇到過的。
但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
軍帳之中,黎止掀開帷幕走進去的時候,蒲岩武已經等候在了裏麵。
看到她來了,中年男人鎖緊的眉頭也沒鬆開,吐了口煙圈都指了指前頭的位子。
“坐吧,手上的傷恢複得怎麼樣了?。”
黎止點點頭,“好得差不多了,多謝團長關心。”
蒲岩武的神情有些複雜,又道:“這次行動你的功勞很大,我會按照自由軍的標準給你累加軍功,這是你應得的,但是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先告知你……”
“是關於蟲族的事情吧。”黎止語氣很平淡。
蒲岩武早早坐在這裏等著她來,為得就是這個,而她主動尋來也正因此事。
不等對方再開口,她又道:“我很清楚雄蟲正常的行動軌跡,這種大規模踩點後進行的進攻,顯然是有預謀的;且昨日蟲族大規模撤離人類城市,也絕對是有高級蟲下達了命令。”
“我在
這一次的蟲潮中發現許多雄蟲已經從狂化轉為了正常,還有不少蟲子雖然複眼還是紅的,但顯然已經開始有了神誌……”
越說黎止的眉頭擰得越緊,後麵的話她甚至不需要說,但二人心知肚明。
這樣的情況實在反常,能讓雄蟲重新獲得理智的,除卻蟲母信息素,再沒別的東西。
但蟲母明明已經死了,且是黎止親手將其炸毀,怎麼可能還活著?!
這事情太過蹊蹺,同時也事關帝國上下,蒲岩武不得不向上稟報申請調查。
他沉默半晌才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不會空口說白話,但一旦皇室那邊有心做文章,你定要提前做好反擊和澄清自己的準備。”
再多的話,蒲岩武便沒再說了。
他是帝國的上尉,肩負的是百姓的生存和安危,盡管他很欣賞黎止,也必須如實稟報實情,以免出現亂子。
黎止鄭重道了謝,而後心情沉重離開了軍帳。
當天夜裏,她再一次夢到了那個詭異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