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天氣悶熱得很,像是隨時都會下雨一樣。頭暈腦脹的,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遲楠帶著小寶他們去鎮上了。
拖拖遝遝的下了床,付叔和付嬸也沒有在,估計是出去了。桌上擺著做好的粥和菜,遲早早看了一眼,打著哈欠去洗漱。
身上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重新換過衣服後,正想去熱菜吃飯,手機就響了起來。
號碼是個陌生的號碼,才剛接起,祁子川的聲音就懶洋洋的聲音就傳到了耳朵中:“出來。”
他的話語簡潔,遲早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問道:“你在哪兒?”
“你覺得呢?”祁子川輕笑了一聲,遲早早想起鄭崇的話,邊端著菜去廚房邊淡淡的道:“我沒在家。”
本以為這句話能堵住祁子川的嘴的,但是卻並沒有。
“我知道。”祁子川的聲音依舊是懶洋洋的,微微的頓了頓,又道:“我在門外,遇見你哥了,他讓我過來接你去鎮上。”
他怎麼會知道他們在這兒?遲早早的腦子中一片混亂,還未開口說話,電話那端就傳來了付叔的聲音。
車子的噪音夾雜著交談的聲音,遲早早聽不清楚,剛將菜放下打開門,付叔就將他的小三輪車駛進了院子中。車子後麵跟著的,正是祁子川。
他和往昔沒有什麼兩樣,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手中拿著車鑰匙,看到遲早早時挑了挑眉。
遲早早硬著頭皮下了石梯上前,鎮定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祁子川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說道這,他微微的頓了頓,伸手摘了一個梨子咬了一口,道:“你哥讓我來的,大舅子的話,我怎麼也得聽不是?”
他說得是漫不經心,遲早早分不清到底是真還是假,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沒有說話。
付叔停好了車,笑眯眯的道:“早早,讓那位先生進來坐坐,這天氣呀,可熱了。今天看起來要下雨呢。”
老人戴了一頂草帽,臉曬得紅紅的。遲早早還未開口說話,祁子川就微笑著道:“不用了老伯,遲楠在鎮上等著我們呢。待會兒去晚了集市就要散了。”
付叔聽到他那麼說,擺擺手道:“那快去吧,我摘了好些桃子,晚會兒回來洗了給你們吃。”
“好,謝謝您了。”祁子川客氣得很,說完這話,拉開了車門,對遲早早道:“走吧,待會兒集市要散了。”
“等等,我去拿手機。”遲早早說著看了看屋內。
祁子川沒有說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挑挑眉,懶洋洋的道:“你怕我把你給吃了?”
他的臉上雖然是帶著笑的,身上卻帶了股懾人的氣勢。遲早早的心裏一凜,沒有再說話,默默的上了車。
祁子川比平常更有理很多,和付叔打了個招呼,才上了車。車子中有股淡淡的煙味,遲早早剛想搖下車窗,祁子川卻淡淡的道:“待會兒要下雨。”
這意思就是不讓遲早早搖下車窗,遲早早的手僵了僵,收回了手。祁子川很快便發動了車子,往鎮上駛去。
誰也沒有說話,車廂裏安靜極了。駛出了好長一段,祁子川才側頭看了遲早早一眼,像是閑話一般的道:“這邊有什麼玩的?”
這裏除了果園就是果園,能有什麼玩的。遲早早沉默著沒說話,祁子川嗤笑了一聲,懶洋洋的敲擊著方向盤,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沒什麼好玩的。”
遲早早和他沒有話題,側過頭看向窗外。天空中的太陽已經被雲層遮住,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看來待會兒肯定會有一場雨。
外麵是燥熱的,遲早早在車中卻涼颼颼的。車中的冷氣打得很足,裸露在外的皮膚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祁子川卻好像不覺得似的,聚精會神的盯著前方。
遲早早過來時並沒有注意到路,不知道鎮在哪兒,見天色越來越陰沉,忍不住的側過頭看了祁子川一眼,開口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祁子川將襯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沒有看遲早早,漫不經心的道:“你急什麼,還有會兒。”
遲早早閉上了嘴巴,垂頭看手指。天色越來越陰沉,沒過多大會兒,豆大的雨點就劈裏啪啦的打在車頂上。
眼看就是傾盆大雨,祁子川卻沒有閉一下的意思。將手邊的一瓶飲料遞給遲早早,簡潔的道:“給。”
遲早早接了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她本來就沒吃東西,喉嚨裏早就幹澀了,她擰開了瓶蓋,小口小口的抿了幾口。
雨勢越來越大,遲早早的眼皮也漸漸的沉重,想要睜開,卻怎麼也睜不開來,終於陷進一片黑暗中。
遲早早醒來的時候,頭像千斤般沉重。車中點點煙火忽暗忽明,一股刺鼻的煙味嗆在鼻間。不知道是在哪兒,車子顛簸得厲害。腦子漸漸的清醒過來,遲早早一陣惶恐,煙味嗆進喉嚨中,她忍不住的咳出聲來。
祁子川將車中的燈打開,側頭看了她一眼,叼著煙淡淡的道:“醒了。”
喉嚨裏難受得緊,遲早早用力的咳著,舒緩過來,咬緊下唇道:“這是哪兒?”
“唔,我也不知道。”祁子川聳聳肩,順手丟了一個麵包給她,道:“味道挺不錯的,吃吧。”
一整天未吃東西,遲早早的身上沒有一點兒力氣。內心的惶恐多過饑餓,她沙啞著聲音道:“我要下車!”
祁子川將車開得飛快,側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下車幹嘛。山中有吃人的野獸,比起他們,我這兒可要安全了很多。我嘛,頂多就劫劫色。”
說罷,還用曖昧的眼光看著遲早早。遲早早忍不住的縮了縮身子,咬住嘴唇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