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晚衝了一杯菊花茶,給吳媽放在桌上。
“您先別生氣,聽我說……”
“這個孩子三個月了,是我和蕭煜城還在一起的時候懷上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懷上,明明每次我們都做了措施。”
即使把吳媽當做自己的母親,說這種事,蘇暮晚感覺難以啟齒,
說著說著,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下去,臉紅紅的。
吳媽本想好好教育她一番,看到她不好意思又愧疚的樣子,氣消了一半,歎口氣。
“現在怎麼辦,你說現在怎麼辦?”
蘇暮晚咬了咬唇,說出內心想法:“我想打掉。”
“不行!孩子是大人的福報,怎麼說打就打!”
吳媽是個相信因果報應的人,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既然懷了,說明這個孩子跟蘇暮晚有緣分,把孩子打掉就是逆天而為,逆天而為是要遭報應的。
吳媽生氣蕭煜城移情別戀,卻不讚同她把孩子打掉,這是蘇暮晚沒有想到的。
“那您說怎麼辦?”她問。
吳媽想了想,像是做了某種決定,眼底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
“生下來!養三個得養,再多一個也得養,趁著我還能動,我給你帶!”
蘇暮晚沉思著搖搖頭,“這不是誰帶誰不帶的問題。”
問題是,她現在和蕭煜城這種關係,太尷尬了。
說是戀人,劃清了界限。
說是陌生人,又有幾個孩子在中間牽扯著。
她理想中的愛情,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而不是因為孩子硬湊到一起。
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不是這個問題是什麼問題,三個孩子養了,再多一個養不了?你不用考慮蕭煜城,之前沒有他,我們不照樣把寧寧養的好好的?何況那個時候你還沒錢,現在有錢了,更沒有問題。”吳媽信誓旦旦的說。
牆上的掛鍾響起報點的聲音,晚上十點了,以往這個時候吳媽已經進入了夢鄉。
“我再想想吧,時間不早了,您去睡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吳媽連打了兩個哈欠。
“行,今天先這樣吧,你也早點睡,別總是熬夜。”
吳媽絮叨了幾句,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蹣跚著步伐進了臥室。
蘇暮晚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裏,以前她沒覺得這個客廳多麼空曠,現在安靜下來,三個萌寶和吳媽都去睡覺才發現,她家的客廳是真的很大。
客廳一大就顯得冷清。
她坐在複古沙發上,望著冷冷清清的客廳,驀的有了個想法,如果家裏多出來一個小baby,此刻的客廳會不會多出幾分熱鬧?
對於孩子去留這件事,她實在太糾結了。
一方麵不忍心害了這個孩子,畢竟是個小生命。
一方麵又煩惱和蕭煜城的關係,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和他更牽扯不清了。
用孩子維係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
百無聊賴,又糾結之際,她拿起手機給李言發了條信息,谘詢她孩子最晚幾個月能做流產,如果月份大了再流,對大人身體又什麼傷害。
李言今晚值夜班,看到這條信息,憑著職業的敏感,一針見血的問,“你懷孕了?”
蘇暮晚想了想,回了個“嗯”。
以為李言會站在醫生的角度長篇大論給她分析一下,但是沒有。那個嗯字如石沉大海,他沒有再做任何回複。
這一晚,蘇暮晚一個人在客廳坐到快淩晨才去睡,導致第二天起晚了,她到工作室上班時已經九點。
剛進辦公室就傳來一個好消息,陸晨代表的珠寶公司和晚寧簽約了,並放言,如果這次設計的作品有市場效果,他可以向公司總部申請與晚寧長期合作。
最近好消息太多,一個接一個,聽到這樣的成功案例,大家都已變得麻木不仁,不像初期那麼興奮。
好像這些成功都是理所應當,好像他們值得更好的。
不過蘇暮晚中午還是買了個蛋糕慶祝了一下,李言的電話,就是在她手持長刀切蛋糕的時候打進來的。
“我在你工作室樓下,你出來一下。”李言在電話裏冷冷的說。
“小牧,你把蛋糕給大家分一下,我有事出去一趟!”
蘇暮晚把切蛋糕的事交給助理,拿了外套,走出辦公室。
李言剛提了輛車,銀白的顏色在陽光下發著謠言的光澤。
他開著車窗,手肘搭在上麵,蘇暮晚一眼就看見了他,笑吟吟的朝著那輛嶄新的保時捷走去。
她本來想嚇他一跳,誰知他在她在張牙舞爪時候轉過來頭,蘇暮晚的醜態被他逮了著。
他無視她的玩笑,朝她抬了下下巴,“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