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去世給陶樂思的打擊相當大,以至於她認為自己的餘生都難以走出悲痛的陰影。
然而,在這樣的雨夜,在這個奇幻的世界,在這座充斥著黑暗的學院,她又如何把這些話講給來自於異國的索莎娜?
她隻能很輕很輕地歎息了一聲,那聲歎息旋即就被窗外的雨聲所蓋住了。
索莎娜聽到了她的歎息。她以為陶樂思還在因為噩夢的事情害怕,便提議道:“你搬到我的房間吧,或者我搬到你那裏去也行。明天我給宿舍管理員佩蒂爾小姐說一聲,她一定不會反對的。”
索莎娜的房間比陶樂思的略小一些,隻擺了一張床。原著中,安娜出事後,桃樂絲出於害怕(盡管沒有描寫,但原著的桃樂絲一定也是做了怪夢),便搬到了索莎娜的房間裏。
看起來,桃樂絲搬到索莎娜的房間之後,一直到桃樂絲被滅口,兩人搞不好都同床共枕。
陶樂思拒絕了。
“安娜也許哪一天厭倦了她的男朋友,就會回來。如果她發現我已經搬走或者你搬了進來,一定會很生氣的。”陶樂思找了個借口。不過她其實明白,安娜塔西亞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好吧,如果你再做噩夢的話,歡迎你來我這裏。”索莎娜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失望,不過她也沒有再堅持。
“晚安,蘇。”陶樂思叫著原著中索莎娜的昵稱。她感到倦意漸漸來襲,除了腦中那個煞風景的艾斯比非要在這個時候彰顯一下存在感。
“您好,桃樂絲,如果您要攻略人物,我的真誠建議您攻略索莎娜。您看她青春靚麗,心地善良,攻略難度也不大,您真的不打算試試嗎?”
“滾,睡覺。”陶樂思在心中惡狠狠地念道。
這一晚上,就這樣安然無恙地度了過去。
第二天,又是陶樂思可以愉快摸魚的一天。
她上課刻意遲到了幾分鍾,為了能夠在路過一樓練舞室的時候,隔著門上的玻璃看一眼和學生打招呼的希爾達。
希爾達今天還穿著那件黑色的連衣長裙,也許換了一件衣服,反正都是黑色的,從脖頸到腳踝都遮得嚴嚴實實,陶樂思發現自己很難想象希爾達穿時裝是什麼樣子。
趕在希爾達轉身發現陶樂思在暗中觀察之前,陶樂思就匆忙地跑上了樓。
二樓琴房之中,尤迪特先生正在抽著煙鬥等待陶樂思,他對陶樂思接連兩天遲到有些不滿。
“看來你在缺了一位室友的同時,也失去了早上的鬧鍾。”他自以為幽默地說。
“我很抱歉,先生,”陶樂思將鋼琴譜夾放在琴架上,“但是昨天晚上安娜回來了。”
她說這話時一直盯著尤迪特先生。不出所料,她從尤迪特先生的臉上捕捉到一點驚慌的神情。
“她回來了?那麼她今天為什麼沒有來上課?”尤迪特先生吸了一口煙,尖銳地問。
“安娜回來了一趟,一直在房間裏找東西。她穿著睡衣,赤著腳,看起來是從外麵淋雨進來的。我問她怎麼回事,她沒有回答我,又打開門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陶樂思說。
她依然盯著尤迪特。對方用力吸了一口煙,搞得琴房裏都是煙味。他的喉結在急促地上下滾動,好像是想要努力辯解一些什麼。
“桃樂絲,你一定是做了噩夢。”終於,他說道。
“也許是我在做夢。”
陶樂思不再糾纏這件事。她在鋼琴前坐下來,又開始與車爾尼740第31首搏鬥,在琴聲的間隙,她能夠聽到身後鋼琴教師不安的腳步,在地板上踱來踱去。
這所學校裏的教職工,不是女巫,就是女巫的擁躉。像是尤迪特先生,還有幾位男性教職工,都忠誠地聽從這群女巫的每一個命令。
尤迪特不算是這些人中地位非常高的,但他應該對安娜的失蹤知情。看來一定是出於某些原因,導致這群女巫認為非要殺了安娜不可。
難道是安娜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秘密……
除此之外,陶樂思試探的這些話,尤迪特一定會分毫不差地彙報給希爾達。
陶樂思一邊完美地在琴鍵上演繹出快速琶音,一邊扯出一個有點得意的微笑。
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期待,晚飯後和希爾達的伴奏練習了。
“哇,我現在發現您也是有點恐怖的。”艾斯比對陶樂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