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池冉草草用過早餐後便惦記起昨晚聽到的那聲慘叫,於是帶著江逢來到盧哥小院外。
在推開小院的木門時,她第一眼就注意到爬在門框上的一團絲藻。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往院裏一掃,池冉愕然發現院落裏的樹枝上隨處可見絲藻的蹤影,甚至地上還長滿了一顆顆幼小的水草。
她小心翼翼地邁過昨日還不存在的水塘。
這間院落比昨日潮濕了許多,就連灰白的土牆上也浮現出了大片的水漬,氣氛寂靜的可怕……
昨夜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護著身後緊攥著她衣角不放的江逢,池冉忐忑地輕叩了幾下二層民宅的房門。
……
無人響應。
正當池冉打算手上發力推開這扇門時,她忽然從門縫中窺見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那隻眼球瞪的溜圓,充斥著血絲的眼白在室內昏暗光線的襯托下無比顯眼,其中縮成一團的黑色瞳仁嘰裏咕嚕地旋轉著,仿佛在確認什麼一般。
池冉背後的寒毛一下子便立了起來,她左手成拳,隨時準備揮舞上去。
沒想到門忽然開了。
眼下掛著深深的黑眼圈,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元氣的彩虹男打開了房門。
唰——
彩虹男看著池冉緊貼在他鼻尖前的拳頭,默默後退了兩步,“你們有什麼事嗎?”
池冉收回自己揮出一半的拳頭,尷尬得咧咧嘴,“沒事沒事。就是我們昨晚聽到了一聲尖叫,有些擔心想著來看看這裏發生了什麼?”
冷不防地,一雙溫熱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江逢將眼睛藏在池冉身後,額頭緊貼著她的後背,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嗓音低聲道,“姐姐,麵前的是人是鬼?”
池冉低頭一看,江逢兩手緊攥,捏緊的拳頭蠢蠢欲動。
雖說頂著兩隻黑眼圈,臉色蒼白又搖搖晃晃的彩虹男看起來是有點像幹屍,但也不能直接將人劃到鬼怪陣營裏吧,況且……
昨天兩隻厲鬼的慘狀還曆曆在目,池冉怎麼可能讓他隨便出拳。
於是她趕緊用手攥住江逢的手,安慰道,“他是人,是我們昨天才見過的隊友。”
江逢這才收起那雙危險的拳頭,悄悄地睜了眼睛。
乖巧地應了聲,“好的。”
彩虹男了無生趣的收回了撐著門的手,昨天躁動的瓦罐嘎啦嘎啦地響了一整個晚上,害得他們四人擔驚受怕到天亮,幾乎是一夜未睡。
池冉一進到屋內,就看到客廳的沙發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具“屍體”。
甚至唯二的女性玩家也放下了男女之隔,和其餘兩人蜷縮在一個沙發上,試圖在同伴那裏尋求一絲溫暖。
藏在池冉身後的江逢忽然用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姐姐,我在那裏聞到了血腥味。”
“不要去那裏1
屋內反應最激烈的就要數雙手抱膝的女人了,她哆哆嗦嗦地抬起頭,黑發因為汗水而幾縷幾縷地黏在一起,精神狀況看起來格外地差。
“不要去那裏,那裏有鬼1身著碎花衣裙的女人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
“昨晚盧哥進去廚房後就再也沒出來……”說到這彩虹男忍不住疑惑地側頭詢問看起來精神尚佳的池冉二人,“昨天你們那兒沒鬧鬼嗎?”
池冉剛想回答鬧鬼了。
可昨日無頭鬼掙紮的雙手以及江逢霸氣輪桌子的模樣卻浮現在她腦海中。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不說江逢倒是很樂意接下這個話題。
江逢用不同於以往怯弱的聲音大聲道,“當然鬧鬼了,但是姐姐把他們全部趕跑了,還溫柔地和我說不要怕。”
“姐姐還……”
池冉驚訝於江逢連珠炮般的彩虹屁,直將她吹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要知道江逢進入副本後通常隻會拽著她的衣角說害怕。
怕江逢在吹下去她就要原地飛升,池冉趕緊出來轉移話題,“能告訴我們廚房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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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男隻願意給池冉指一條路,卻說什麼都不肯隨她進去。
無法,池冉隻能自己進去,身後跟著她新晉的“跟屁蟲”江逢,兩人亦步亦趨地走進了這間不祥的廚房。
甫一進入,池冉便不出意料地看見了地上橫躺著的一具屍體,屍體旁邊掉落這一頂眼熟的帽子,不是盧哥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