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忍受的,她用指著手中已經幹癟的蟲屍,“就是因為它。”
無淚鬼和半截鬼顯然不把手指長得血蟲放在眼裏,從鼻尖嗤出一聲,“它?這小東西我一腳能踩死十個。”
“可不要小看這蟲子,現在的它沒有任何威懾力,但是你們見過成千上萬隻細小的白蟲爭先恐後地分食一隻是他們體長十倍有餘的血蟲嗎?”
“分食完後,率先將身體轉化為血色的蟲子便會展開殺戮,直到瓦罐中隻剩下它一個生命為止,這就叫做養蠱。”
“是母蟲!”蛛女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小聲嘟囔道。
盡管很小聲,但還是逃不過一直留意它的池冉的耳朵,“我曾在發狂的無淚鬼腦袋裏看見過那巨大的血蟲,你知道它是做什麼的嗎?”
蛛女苦笑著道,“能夠控製鬼怪精神的蠱蟲……我沒想到他真的會鼓搗出來。”
地上一排血蟲扭動著前行,從池冉腳旁爬過還示威般的露出了猙獰的牙齒,就連經過江逢身邊時都不例外,因為這種小蟲子沒有大腦。
但唯獨在經過蛛女身邊時,它們繞開了。
被這一奇特現象吸引的池冉聯想到林中女鬼和水井裏女鬼死亡後,血蟲迫不及待吮吸它們腦漿的模樣,與現在繞開蛛女的模樣大相庭徑。
仿佛是……畏懼著什麼。
“村長組織的那次祭祀,失敗了吧。”
池冉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懵了所有人,唯獨蛛女驚詫的站起身來,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這些蟲子告訴我的。”池冉指了指地上被踩出來血紅內髒的血蟲,“它們不怕女鬼,對玩家下手,卻唯獨懼怕著你,這是為什麼?”
“因為恩人本來就是玩蠱蟲的?”
池冉抬頭看了眼無頭鬼,“回答錯誤,因為這些血蟲是祭祀失敗的衍生物,而且是蛛女祭祀失敗之後的衍生物。”
“你們沒有想過無淚鬼都是正常的人形,為何隻有蛛女的下半身是蜘蛛的形態。”
沒指望有人接話地池冉繼續道,“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在這場祭祀中六名無淚鬼是輔助祭品,唯有蛛女是主祭品。”
“況且掌握了血
蟲控製住無淚鬼的村長明明占據武力上的優勢,都已經將蛛女驅趕到了村子的邊緣,可為什麼不去殺死它?”
“這……”半截鬼沉默了。
對啊,為什麼沒有趕盡殺絕,反而將蛛女作為一個禁忌的存在,不讓它們觸碰。
“當然是因為控製住無淚鬼的血蟲是蛛女的衍生物,雖然蛛女並不能控製它們,但子蟲天然對母蟲的畏懼會讓它們無法控製無淚鬼下殺手,倒是清醒過來的無淚鬼就會站在蛛女這邊,村長的優勢便蕩然無存了。”
池冉的一通分析,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本來被迷霧所遮擋的真相在一瞬間撥開了迷霧,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展露在他們麵前,隻是他們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罷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村長的?”蛛女撩起了一撮粘膩的黑發,“按理來說你們都會相信他的話不是嗎?畢竟他是你們最先見到的人,也是遊戲副本的發起者。”
蛛女望著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的彩虹男,嗤笑道,“我還聽說你們最後的任務和那老頭子有關,幫助我就不怕自己通不了關永遠被困在這裏嗎?”
“我要糾正你話裏的一點,老頭不是村長。”
“什……”江逢探頭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縮回池冉身後用手捂著嘴巴小聲提醒道,“可是姐姐,村長和老頭長的一模一樣啊。”
“那也隻是我們聽蛛女和兩隻小鬼說的,”隨著池冉的眼神飄過,兩隻小鬼莫名坐得端正,一種被從內而外看透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它們所聽所見的都是村長,而非出現在我們眼前的老頭,要知道我們從未真正見過村長出現在我們麵前,而是每次有需要的時候便會出現他的隻言片語。”
“以至於給我們建立一個錯誤的等式,那就是村長=老頭,而這也正是村長的目的,還記得我搖出來的那根吉簽嗎?”
江逢立即道,“就是那支證明老頭是好人的吉簽。”
“對,”池冉頷首,“雖然係統不會出錯,但當我詢問出問題的那一刻,腦海裏浮現的是老頭的形象,詢問的自然是老頭的身份。”
“可…
…若是他本身就不存在呢?”
“我懂了姐姐!那麼簽文就沒有了意義。”江逢大夢初醒般瞪大了眼睛,“也就是一開始就不存在老頭這個人,所以無論姐姐問什麼簽文都會顯示吉簽,因為一開始便是無效的簽文。”
“聰明。”池冉讚許地點了點頭,“村長拚命掩藏自己真實身份的舉動也恰恰暴露了他自己,從無淚鬼到虛假的老頭,他一直在借用外力,而這恰恰證明了他本體的孱弱。”
“正因為他無法借由無淚鬼無法徹底消滅蛛女,這才找上了玩家。”
“若玩家成功他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消滅自己的死對頭,再趁機收取漁翁之利,若玩家失敗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虧損,無非是無淚鬼多了幾個小零食而已。”
江逢感歎,“……好歹毒地計策,若是我們走錯一步便會進入他的陷阱。”
池冉看著盤坐在巨大觸足上的蛛女,掂了掂自己手中的瓦罐,自信地笑了。
“現在,就讓我們去尋找那躲起來的膽小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