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輕臉上仍殘留著笑意, 明亮的黑眸彎著,看上去並不如何驚訝,隻是內心的震動並未在麵上浮現出來。
梁輕笑容一斂, 隻道:“好啊。”
他這回答……是不是不太對的起蕭承衍的心意?
蕭承衍舔了下後槽牙,感覺梁輕這副模樣, 倒是與喝酒那日的模樣隱隱的重合了起來, 透出謹慎內斂冰冷皮囊下的一點明媚風流。
然後就用這恣意張揚的語氣跟他說,我允許你喜歡我。
蕭承衍忍不住探手勾住了對方的下巴, 看見對方月光下幹淨剔透的黑色眸子、以及下意識微張的淡色的唇。
蕭承衍探身過去, 梁輕鬆開了手中的玉佩,抓住了蕭承衍的衣領,不知道是推拒還是迎合。蕭承衍帶來的壓迫感讓他不得不輕微仰身, 腰身往後折,被蕭承衍探來的手抱住了。
然後蕭承衍就親下來了,這次像是確認一般,動作格外柔,像是在細致品嚐一樣。
梁輕已經學會了換氣,低聲說著:“如果不是今天邢遠上門, 我可能還不知道玉佩是定情之物。世子, 你是欺負我讀書少嗎?要是換了誰麵子薄, 不好將玉佩還給你、被誤了終身怎麼辦?”
蕭承衍親完了, 他勾起唇, 伸手撩了一根梁輕的發絲撥弄,目光卻定定看著梁輕白皙好看的側臉,他看起來心情極好似的,道:“如果對方不知道,那便不算誤了終身。”
梁輕沒答話, 蕭承衍攏緊了梁輕身上的狐裘,忽然一伸手將他抱了起來。梁輕抱住了他的脖子,以為他隻是想將自己抱到輪椅上去,卻沒想到蕭承衍徑直走到了書房門口。
梁輕一愣,緊張道:“你幹什麼抱我去外麵?”
“回房。”蕭承衍抱的緊了些,梁輕骨架雖然小,但畢竟是成年男子的分量,他的手倒是抱的穩極了。
蕭承衍感受到脖子裏溫熱的氣息,說:“沒有人看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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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梁輕叫來了幕僚,一同商討元宵節皇帝離宮遊船的事。
蕭承衍將安定侯暗中謀劃刺殺梁輕的消息說了後,幕僚直接建議梁輕不要去。
幕僚說:“無論刺殺成與不成,都是一場陰謀,如果不成,那麼皇帝難道就不會追究嗎?畢竟是發生在皇帝身邊的刺殺,內閣、大理寺、六部和禁軍,都會非常重視。”
幕僚的考慮非常穩重,幹脆將風險扼殺在搖籃裏,梁輕也覺得挺有道理。
蕭承衍卻低頭思考了片刻,道:“輕輕要去。”
幕僚差點被口水給嗆到,梁輕也一愣,重點都不是在那個要去上,他眨了下眼睛,問:“你叫我什麼?”
“輕輕,”蕭承衍看他,語氣帶著一絲不解,“不可以嗎?”
像極了府上爭寵的男寵、在問我不能親近你嗎。
梁輕挑了下眉,退步道:“……私下裏說。”
幕僚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擺什麼表情,但是這一刻、他真想讓自己在這個房間裏消失掉。
梁輕扭回話題:“所以,為什麼我要去?”
蕭承衍看了眼幕僚,他其實方才是被幕僚的一席話給點醒的,道:“皇帝的安危的確重要。刺殺皇帝,是什麼罪名?”
梁輕道:“等同謀逆,滿門抄斬,甚至株連九族。”
他說完一愣,好像明白了蕭承衍的意思,道:“你是說……要安定侯刺殺皇帝?”
“是‘幫’安定侯刺殺皇帝。”
蕭承衍眯起眼,原本的淺眸深沉如潭水一般,“安定侯實施過一次刺殺,那一日我隨你去臨安街頭,你被劫走,也是安定侯暗中布置刺客,想要借此除掉我來讓自己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