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衍前世便調查到,安定侯截殺他父親,算是直接陷害豫王府的人。這個仇,蕭承衍自然會報。
也或許是前世的信息,蕭承衍知道安定侯身邊哪一處是最薄弱的,讓他得以有機會將自己的眼線安插進去。
而安定侯手中的刺客,蕭承衍是見過的,想要偽裝一批安定侯的刺客,完全可以做到。
這個想法聽著大膽了,偏偏時機來的非常巧。但對於梁輕來說,還是有些匪夷所思,幕僚都驚呆了,滿臉震驚。
梁輕問:“你這……有幾分把握?”
蕭承衍看了他一眼。幕僚回過神,道:“不行!公爺要上船,萬一安定侯支開守衛,刺客追殺公爺怎麼辦?”
蕭承衍道:“我會隨公爺一同上船,不會讓公爺傷到半分。”
他說的十分嚴肅,幕僚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梁輕道:“那便由你安排吧。”
幕僚見梁輕都決定好了,他也沒法多勸,而且蕭承衍說的太篤定了,篤定到仿佛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
蕭承衍便起身去寫信,他因為前世的經曆,知道江湖上有哪些死士團體可以進行交易,也知道如何聯係。這種買賣都是暗中進行的,普通人很難知曉,要調查也很難。
梁輕靠在憑幾上,看著蕭承衍背脊挺直,握著毛筆的樣子十分嚴謹端正,側臉看著英俊而禁欲。
梁輕想了想,蕭承衍在學堂中讀書寫字也是這樣的嗎?這樣冷酷,私下裏怎麼親昵地叫他?
他神思飄散了一會兒,外頭忽然有信鴿飛進來。蕭承衍起身過去解下鴿子腿上的紙條,看了一眼給梁輕:“蕭月送來的。”
蕭月住在公主府,時不時也與梁輕互通消息。
從賦稅案梁輕與安定侯決裂之後,朝中風聲緊了起來,大家都在私下裏為自己的將來而作出選擇和謀劃。
梁輕看了看,道:“三公主說,太和宮散宴後,皇帝和淑妃離去,半路上淑妃忽然要皇帝下轎子背她回宮,皇帝竟然答應了。”
蕭承衍看著梁輕,淺眸淡淡的,沒接話,與方才謀劃算計安定侯的深沉和犀利相比、完全兩個人似的。
梁輕說:“三公主的意思應該是,這淑妃不隻是持寵而嬌了,她做的有些出格了。”
而且蕭月偏向皇後,應該在心裏也不太滿意淑妃。
梁輕對事不對人,也沒資格管皇帝的私生活,他伸手將紙條燒了,抬頭看了看蕭承衍,道:“這就好比世子方才在我幕僚麵前叫我輕輕,本公覺得過線了。”
蕭承衍:“那我叫你什麼?”
最近看的話本太多,梁輕腦中閃過一個稱呼,神色微斂,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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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傳出口諭要乘船遊玩之後,鎮國公府就開始給梁輕籌備出門了。
雖然還是在臨安城中,但皇帝要在船上過一晚,梁輕一樣,所以無論是替換衣物,還是藥膳什麼的,都得帶上。
梁輕以侍衛的名義帶上了蕭承衍。
畫舫有三層高,很大很豪華,桅杆直衝雲霄似的。兩岸燈火輝煌,河水烏沉沉的,用光一照,呈現剔透的顏色。
遊船上各處都有禁軍職守,伺候的也都是皇宮裏來的人。皇帝對自己的安危也十分看重。
讓梁輕意外的是,皇帝帶上了皇後和太子,似乎是為了彌補未能帶著對方去潘知的接風洗塵宴的忽視。
一同來的還有程子瑞、潘知等,朝中的老臣都沒來,因為遊船晃蕩,可能會引起身體不適。
畫舫二樓是用膳的大廳,寬敞豪華,入目都是奢華的金色。卯時,遠處的天色已經很暗,皇帝在大堂內和眾人吃過晚膳,還心情很好地問梁輕身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