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人身上帶著熟悉的沉香氣息, 扣著自己後腰的手臂也有點緊,手心炙熱滾燙,梁輕都快要懷疑這不是他白日裏那酷拽狂炫的龍傲天了。
大殿上那鎮定自若、強硬冷酷的人呢?
蕭承衍低頭親他的臉頰, 像是輕柔的觸碰,仿佛隻有這種親密的接觸才能讓他安心下來。於是梁輕也沒有阻止他, 或許因為他的默許, 蕭承衍忽然一下就把他給推倒了。
“我們試一下這個。”蕭承衍說。
梁輕按住他擰開軟膏的手,蕭承衍疑惑:“這不是你準備的嗎?”
梁輕避開了蕭承衍直白的目光, 艱難道:“醫師給的……不是我。”
“哦。”蕭承衍不但沒有失望, 甚至更興奮了,“府醫都同意了,輕輕, 你可以的。”
梁輕大驚,他不可以!蕭承衍那尺寸,他會沒命的!
梁輕一邊按著蕭承衍的手,一邊說:“不,我不行。蕭承衍你膽大包天,我品級比你高那麼多, 你不會要霸王硬上弓吧?你見著我這個年輕貌美的國公爺腿腳不便, 心中起了歹意, 要先奸後殺……唔唔唔?”
蕭承衍忍無可忍, 用手按住了他的嘴巴。
梁輕伸出舌頭, 舔了下他的掌心。
溫軟濕熱,細微的癢意頓時傳到大腦,蕭承衍又猛地拿開了手,震驚地看向梁輕。
梁輕蹙著他漂亮的眉,狀似憂愁道:“我會懷小孩嗎?”
蕭承衍:“……”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如果在白天,蕭承衍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不會。但是方才梁輕那一段話,把他給攪的有些不太確定了。
情與欲脫離不開,但蕭承衍看出梁輕真不想要,自然不會強求。他也不想讓梁輕好不容易養回來點的身體再生病了。
蕭承衍撐起身,將東西放回床頭的匣子裏。梁輕自己鑽進被窩,看著蕭承衍的動作,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他此刻沒有睡意了,說:“對了,安定侯就這麼死了嗎?”
他現在還有些恍惚,死在從未防備懷疑的皇帝的設計暗殺裏,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嗯,死透了。”蕭承衍鑽進被窩,將梁輕抱進懷裏。他沒有說太具體的內容,怕嚇著梁輕。
皇帝這十幾年不是白當的,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就暗中誅殺安定侯這件事而言,快準狠,雖然後續計劃都沒安排,但蕭承衍都無法保證自己能這麼利落殺掉安定侯。
看來帝王的猜忌心,有時候比最尖利的刀刃都還要可怕。
梁輕沉默,蕭承衍伸手揉了下他的腦袋,道:“該睡了。”
“你也是。”梁輕扯了下被子蓋好。
蕭承衍從容道:“嗯,我明天還要去問問醫師,你會不會懷小孩。”
梁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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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身死的消息隻瞞到第二日清晨,太醫院給的結果是暴斃而亡。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皇帝按照蕭承衍的計劃,開始快刀斬亂麻處理朝中安定侯的勢力。
動蕩一直持續了一周的時間。
這時候梁輕才知道,蕭承衍前段時間頻繁離開臨安,便是去遊說西北境上、安定侯原本的兵馬舊部。
其中一部分忠於皇帝,安定侯的死亡無法改變他們的立場,另外一部分是安定侯的心腹和親信,蕭承衍兩邊都走過,他暗中用計招攬了安定侯的部分親信,剩下無法處理的,隻好再用鐵血手腕、先斬後奏。
這種逐一擊破的法子,看似簡單,卻需要領導者謹密的思維和準確的判斷力,還要可怕的反應能力。
梁輕不得不承認,龍傲天大概是天生的,這種心機深沉運籌帷幄、步步為營手到擒來,蕭承衍就不是什麼小白兔,就是大灰狼。
在這期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而皇帝稱病不見任何人,除了新任內閣首輔徐世,還有蕭承衍。
連梁輕都見不著他,梁輕也落得清閑,蕭承衍不在,他就在府上喂魚摸兔子,愜意的不得了。
不過他從皇後那處得到消息,說太後得知了安定侯身死的事,當即昏厥了過去。醒來後太後便要看安定侯的屍首,然而蕭承衍態度強硬,隻讓太後看了個表麵,直接拒絕驗屍,安排安定侯府的人送去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