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趁我不在,挑唆我祖母,事情怎會如此?你還好意思提?”顧颯怒斥冷梨霜一句。

“給心水治手疾的藥是被誰換的?冷梨霜,你不要自欺欺人,我送到子衿苑的,都是上好的藥物,可是最後,到心水手裏,整副藥全都被人換了,以至於她落了終生的手疾。”

想起心水的手疾,顧颯就覺得心裏痛得難以呼吸,他不能想象,那該是怎樣的痛,以至於她今世再次為人,那手疾還一直困擾著她。

現如今,每次看見她手腕處的胎記,他心底就覺得羞愧難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冷梨霜被顧颯看得心裏發慌,於是連連否認。

這時候了,都被人當麵扒皮撕破了,還好意思不承認。

“冷梨霜,你記著,我顧颯從前不喜歡你,現在就更不會喜歡你。”顧颯拂袖,冷冷扔下一句。

“不。”冷梨霜聞言,尖叫出聲,仍心有不甘地去拉顧颯,“上一世,初時你待我那樣好,那樣溫柔,分明是有情的。”

遠樹下,女子斜靠在樹幹上,托腮看天,麵上盡是恬靜笑容,那容貌比起眼前的冷梨霜要美上百倍千倍。

顧颯緩緩垂眸,轉顧冷梨霜,聲線低沉,不帶一絲溫度,“那時候待你好,隻是為了穩住你父皇,他做事向來優柔寡斷,又易聽信讒言,我要你幫我穩住他,我要天下安定,更要立下功勞,因為我答應過心水,為她求一個誥命。”

冷梨霜心如死灰,癱坐在地。

心水遠遠地瞧了,頓覺得她可憐無比。

唉……

這個顧颯,怎麼和人家姑娘談的啊,怎麼談得她如喪考妣了呢?

“顧颯,哈哈哈……”

冷梨霜突然發了顛一樣的狂笑出聲,更是不管身上褶皺成堆的衣裙,狼狽起身。

更以手直指顧颯,“顧郎,你的心好狠……既然你如此絕情,那也別怪我不客氣……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顧颯聞言,麵上卻是無悲無喜,獨獨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寒涼。

後悔?他隻後悔沒有好好照顧好心水。

心水在遠樹下,聽不見他和她在說什麼,隻是看二人均麵露不快,知道事有不妙,許要談崩,所以她不由得多看了顧颯一眼,這一下逮到了他那一晃而過的悲意。

她以為自己看錯,畢竟顧颯其人,也屬於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一類,談一場傷情的戀愛而已嘛,不至於……不至於……

心水揉了揉眼睛,再看顧颯,但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憂傷再也不見了。

心水想,或許是自己看錯了,於是也並沒有再將他這小情緒放在心上。

遠遠地,顧颯冷了冷臉,一腳將冷梨霜踹開,目光冰涼似劍,直直盯著冷梨霜,“當年的事情,已經讓我悔斷了腸,我也必定不會再重蹈覆轍,也絕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傷害到她。”

“除此,我警告你,你若動她一塊指甲,我便會剁了你十根指頭。你若扯斷她一絲頭發,我便薅你成禿頭。總之,你若敢傷她一分,我必定敢毀你十分。你給她一成的痛,我也定要你十倍償還。你若不信,你就試試,看看我下不下得了手。”

彼時,顧颯說此話時,眼底的怒意是心水從未見過的,他周身冷冽,宛若寒霜。

“顧颯,往後的日子還長,你等著……”冷梨霜連連後退,“我詛咒你,永遠不能和心水在一起……”

先前顧颯和冷梨霜所有的談話心水都沒有聽到,獨獨這一句,許是風轉了方向,心水倒是清清楚楚聽到了。

她微微收扇,一臉懵,這是什麼情況?她和顧颯本就沒有在一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