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想要利用此事,晉王應該會把王榮欣留下作為證據以要挾王家。但人已經回來了,即使晉王提起,到時王家矢口否認此事就可以了。畢竟沒有證據的事,那就和沒做過並無多大區別。
所以晉王根本就沒有想要利用此事的打算,這一點王庸可以確定。
王文昌聽到王庸如此說,也放下了心。
祁澤今天又早早起來,收拾了一下去上朝。
在金鑾殿上,祁澤下意識地看向武將行列中闕牧身後的位置。如往常一樣,那個人還是沒來上朝。
似乎闕煜一直對於上朝之事沒有放在心上,朝廷官員們對於這位玩世不恭的闕小公爺也仿佛淡忘在了腦後,很自然地站在前一個位置上。
位於列首的闕牧隻是每天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很少發表自己對於朝廷公事的看法。隻有在昭正帝委派任務時,闕牧出列遵旨,之後就又站回原位。每次結束後,闕牧就會獨自一人離開。
這時,祁澤才發現似乎整個闕家與每個朝廷官員的交際都不多。像有些世家大族中舉辦的宴會,雖然闕家也有請柬,但闕家人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眾人似乎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隻是在舉辦宴會時多發一張請柬,但在安排座位時都會下意識地減少座椅。
闕家在南楚似乎就是這麼怪異獨立的一個存在,位於所有世家大族中的頂端,其實力讓人望塵莫及,連昭正帝都要忌憚三分。但闕家仿佛與誰都不在一條路上,永遠隻是在走自己的路。
而這條路,眾人都沒有看清楚,不知道是平坦還是崎嶇,是茂盛還是貧瘠。人世間的繁華仿佛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而他們也從來沒有向往過這世俗繁華。
之前祁澤以為她對闕煜已經很了解了,但現在她發現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很遠。她從未看清楚過他,不隻是她不知道他的秘密和目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
而闕煜也是祁澤第一個看不懂的人。
祁澤不由歎口氣,收回自己的目光,開始打起精神上朝。這時,有一道帶著探究的目光朝祁澤。祁澤也順勢看去,發現是慕容脩。
瞬時,心中一涼。難道慕容脩已經察覺到了?可是在那天過後,慕容脩並沒有任何反應。她也以為慕容脩沒有察覺,可現在看來實則不然。
祁澤盡量無視掉這探究的目光,麵上冷靜。過了一會兒,慕容脩就撇過頭,收回目光,麵上平靜,似乎剛剛並沒有看過來一樣。
看來隻是有所懷疑,心中並不確定是嗎?祁澤不由鬆了口氣。
好不容易到了下朝時間,祁澤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快步朝著金鑾殿外的方向走去。可不能被慕容脩給抓住調查詢問的機會。
慕容脩看祁澤快步離去,就沉下雙眸,抬腳快速跟上祁澤,但與祁澤保持著一段距離。
祁澤也用餘光看到慕容脩在跟著自己,就加快腳上的速度,朝著皇宮大門的方向走去。現在這個情況,隻能快些離開皇宮,快點擺脫掉身後跟著的人。
皇宮外人多口雜,慕容脩應該不敢當麵對她怎麼樣,畢竟慕容脩這個人也是要名聲的。在宮裏,這些宮女太監都認識慕容脩。如果慕容脩對她做些什麼,那些宮女太監也不敢出聲阻攔。
祁澤想至此,就加快腳上的速度,直接朝著目的方向走去。
等走了一段路程後,祁澤發覺路上的人變少了,而身後的腳步聲似乎也消失了。用餘光悄悄看了一眼,發現慕容脩早就不見了蹤影。
難道慕容脩放下疑心,不跟著了?不對,慕容脩不像是會輕易放下疑心的人,那又會在哪兒呢?
正想著,祁澤突然感覺麵前有人,趕緊停下腳步。抬眼望去,果然是慕容脩。
看著慕容脩身後的路,這是抄近道過來的。果然從小生活在皇宮,還是有用的,起碼路線記得非常清楚。
祁澤隻能無視掉麵前的人,錯開身子打算過去。但慕容脩立刻橫跨一步,擋住了她的路。
“祁澤,你這是在躲著本王嗎?走那麼快做什麼?”慕容脩聲音冷硬說道。
祁澤隻能向後退了一步,看著慕容脩行禮道:“晉王殿下,微臣不是在躲著殿下。隻是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微臣需要急忙趕回家而已。”
“急事?有什麼急事能讓祁侍郎這麼匆忙?”慕容脩當然不會相信祁澤的鬼話,反問道。
祁澤想了一會兒,表麵淡定道:“是這樣的,微臣的一個侍妾喜歡桂馨齋裏的碧粳粥。若是微臣去的晚了,碧粳粥就涼了。畢竟微臣的那名侍妾身體嬌弱,受不得一點兒涼。所以微臣就想要快些回去,如果因此讓微臣的侍妾身體不適,微臣也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