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走過去蹲下身子查看孫晉芳的情況,隻見孫晉芳雙眼緊閉麵色蒼白,臉上有一個巴掌印子,額頭右上角又紅又腫,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所致。
她的心一沉,輕輕拍了拍孫晉芳的肩膀叫了兩聲霍夫人,不見她有反應,忙又檢查了一下她的呼吸心跳,都十分微弱,不禁更是著急,揚聲叫了兩聲劉蘭芝,就從隨身帶來的手提包裏麵拿出手機撥了120急救電話。
在她打電話的時候,劉蘭芝也上來了,一見屋裏的情形,整個人就跳了起來,“哎呀,莫小姐,你把夫人怎麼了?你打她了?”
莫晚掛了電話皺起眉頭,“你胡說什麼?剛才我一進來就看見她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劉蘭芝狐疑地瞪著她,“不可能啊,我走的時候夫人還好好的,怎麼會無緣無故倒在地上,你看她臉上有巴掌印子,一定是你剛剛進來打她了,還把她推倒在地上的,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沒有,你別瞎說。”莫晚又急又氣,實在想不到自己會被如此誤解,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孫晉芳,她知道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還是趕緊先救人要緊。她要劉蘭芝幫忙小心地把孫晉芳的身子翻過來仰臥著,把她的頭側向一邊,又拿起床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以免她躺在地板上受涼加重傷情。
她在做這些,劉蘭芝卻大呼小叫的下樓了,嘴裏喊著,“快來人啊,夫人暈倒了,快來人啊!”
莫晚也不管她,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霍展白的電話號碼。
“晚晚,你找我啊,有事嗎?”霍展白的聲音裏充滿了欣喜,難得莫晚會主動打電話給他,也難怪他會那麼高興。
莫晚咬了咬嘴唇,道:“霍展白,我現在在你家裏,你媽媽暈倒了,你趕緊回來一下。”
霍展白倒吸一口冷氣,“你說什麼?我媽媽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還是趕緊回來再說吧!”這個時候三言兩語也沒法說清楚事情經過,莫晚還是決定等霍展白回來當麵跟他說清楚。
電話那邊霍展白急切說道:“好,我馬上回去,你叫了救護車了嗎?”
“已經叫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到。”
電話掛斷了,門外響起腳步聲和嘈雜聲,劉蘭芝又跑上樓來,身後還跟著霍家專門給孫晉芳開車的老吳及一名姓張的保安。
劉蘭芝伸手指了指孫晉芳,對老吳他們說道:“快把夫人抬起來送到醫院。”
莫晚連忙製止,“她現在傷了腦袋,不能隨便動她,要等醫生來才行。”
“醫院離我們這裏有些距離,等到他們來還不知要多久,不如我們自己送過去更快些。”劉蘭芝說著推了一下老吳的胳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夫人抬起來。”
“都說了要等醫生來才行,你怎麼就不肯聽我的?”莫晚製止。
“就是她把夫人弄成這樣的,不能聽她的,趕緊把夫人送醫院,快!”劉蘭芝卻不聽。
“劉蘭芝,這樣亂搞出了事情你負責?”莫晚怒了。
見她這樣一說劉蘭芝不說話了,卻又拿起電話給霍展白打電話,“霍總,趕快回來,夫人暈倒了。”
過了大約十多分鍾,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對孫晉芳做了初步檢查,小心地把她抬上擔架送上車,吊上藥水上了氧氣袋。
莫晚和劉蘭芝一起跟著坐上救護車去了市第一人民醫院。路上,莫晚又給霍展白打了電話,要他直接去醫院。
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孫晉芳被送去急救室進一步檢查,這時霍展白和南風一起也趕了過來,他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很熟,在路上已經打了電話給院長,院長馬上叫來創傷科最有經驗的主任醫生過來給孫晉芳治療,自己也親自過來指揮搶救。
經過檢查,孫晉芳被診斷為重型顱腦損傷,是頭部受到重物撞擊或者是跌倒造成顱內出血,需立即手術治療。
霍展白被醫生叫去辦公室簽手術同意書,莫晚站在辦公室門口,一顆心七上八下,為孫晉芳擔憂。
很快,孫晉芳被推進了手術室,霍展白、南風、莫晚和劉蘭芝四人一起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剛才霍展白忙著為孫晉芳辦理入院手術的各項手續,顧不上詳細問孫晉芳受傷的原因,現在靜下來坐下,他看向莫晚,問道:“晚晚,我媽媽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莫晚還未開口,坐在她身旁的劉蘭芝就憤然說道:“霍總,一定是是莫小姐把夫人推倒在地上弄得她受傷的。”
莫晚愕然看向劉蘭芝,“你胡說,我沒有推她。”
霍展白看看劉蘭芝,又看看莫晚,眉頭擰了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晚晚你說。”
莫晚瞪了劉蘭芝一眼,對霍展白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下午劉嬸突然提著一個保溫盒去找我,說是你媽媽親手做的燕窩給我補身子,要我一定要當著她的麵馬上吃掉,我打開來看了一下,那燕窩裏麵居然有藏紅花。你應該知道服用藏紅花會導致流產吧?我就沒有吃,而是拿著燕窩去你家,想問一下你媽媽為何要害我肚子裏的孩子,誰知我走進你媽媽的臥室裏就看見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就趕緊打了120電話叫救護車過來,又打電話給你。”
“不是這樣的,霍總。”劉蘭芝急忙爭辯,“夫人怎麼可能會在燕窩裏麵放藏紅花那種東西,果果和莫小姐肚子裏的孩子都是她的孫子,她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孫子?”
莫晚冷笑,“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剛才也看到那些燕窩裏麵有藏紅花,並不是我冤枉她。我也想不到她會那麼狠毒,居然連親孫子也要加害。”
霍展白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淩厲地看著劉蘭芝,沉聲問道:“劉嬸,是不是這樣?那燕窩裏麵真的有藏紅花?”
劉蘭芝猶豫了一下道:“燕窩是夫人自己動手做的,裏麵有沒有摻其他東西我並不清楚,她做好之後裝進保溫盒裏麵交給我要我送去給莫小姐,還要我親眼看著莫小姐吃了才行。我當時也沒看,就直接送過去了。莫小姐說肚子很飽暫時不想吃,我就要她拿進屋裏倒出燕窩把保溫盒還給我,我好回去向夫人交差。莫小姐拿著燕窩進屋去,沒一會兒出來就說燕窩有問題,說是放了藏紅花,我打開來一看,裏麵確實有藏紅花。可是我不認為夫人會這麼做,霍總你要查清楚,可不能讓夫人受人誣陷。”
劉蘭芝這話分明意有所指,莫晚聽出來了,心裏一陣惱火,杏眼一瞪,衝她吼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沒事幹自己往燕窩裏麵放藏紅花來誣陷霍夫人嗎?”
劉蘭芝撇撇嘴,“我沒這麼說,反正我相信夫人絕對不會害人。這藏紅花莫名其妙冒出來,實在讓人想不通。”
莫晚道:“什麼莫名其妙冒出來,根本就是你送過來的。”
“行了,你們不要爭了。”霍展白抬手製止她們繼續爭吵,他已經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隻覺得這件事太過不可思議,身為孫晉芳的兒子,他很了解自己的母親。孫晉芳雖說性格暴躁,強勢霸道,但是心腸並不狠毒,絕對不會做出在燕窩裏麵放藏紅花來加害莫晚的事,更何況莫晚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的親孫子。如果孩子沒了,果果也會沒救,她那麼想要孫子,怎麼可能會對孫子下手?
至於莫晚,霍展白同樣是非常了解,她心地善良,為人坦蕩,根本就做不出故意在燕窩裏麵放藏紅花來陷害孫晉芳這種事。可是如今這事卻實實在在發生了,怎能不讓他覺得奇怪?
這件事他自然要好好調查清楚,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搞清楚孫晉芳受傷的原因。他放柔語氣問莫晚,“晚晚,剛才你說走進我媽媽的臥室就看見她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是吧?”
莫晚答道:“是的,我和劉蘭芝一起過來你家,本來我是要劉蘭芝去把你媽媽叫下樓,我在客廳等她下來,可是劉蘭芝說你媽媽在樓上睡午覺,讓我不要打攪,我沒有聽她的,就上樓了,在外麵敲門沒有人理睬,於是我就推門,就看見你媽媽倒在地上。”
霍展白點點頭,又問劉蘭芝,“劉嬸,你剛才說是晚晚把我媽推倒在地,是你親眼看見的嗎?”
劉蘭芝道:“這個我沒看見,她氣勢洶洶的找夫人理論,我怕她傷害夫人就告訴她說夫人在樓上睡午覺,結果她卻要衝到樓上去質問,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我就去接電話,等我接完電話上去,就看見夫人躺在地上,她在打電話叫120,夫人的臉上有一個巴掌印子,肯定是她打夫人,又把夫人推倒在地上,害得夫人受傷昏迷。”
莫晚激動反駁,“你胡說,我根本沒有打她,也沒有推她,我進去看見她倒在地上就過去叫了她幾聲,見她昏迷不醒我就叫你上來,哪裏是跟她吵架。”
“夫人好好的在屋裏,怎麼會無緣無故倒在地上,還把頭撞傷,這個你怎麼解釋?肯定是你動手才會這樣。”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會受傷倒在地上?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兩人又你一句我一句開始爭執,霍展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南風在一旁瞧著,急忙開口說道:“莫小姐,劉嬸,這裏是醫院,不宜大聲喧嘩,我看這事遲點再說,等霍夫人做完手術醒過來,自然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沒錯,一切等我媽媽醒來就清楚了。”霍展白把目光移向手術室大門,看著門上那盞燈,心裏沉甸甸的,今天發生的事都太過離奇,如今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什麼都不願去想,隻願母親能安然無恙從手術室出來。
莫晚看著霍展白那緊鎖的眉頭陰沉的臉,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沉重。他的父親去世得早,是孫晉芳一手把他拉扯大,母子倆的感情相當深厚,如今孫晉芳被下了病危通知書,醫生剛才說手術的風險很大,她很可能下不了手術台,也可能會一直昏迷不醒成為植物人。
此時莫晚完全忘記了孫晉芳之前對她的種種欺淩侮辱,隻盼著老天保佑讓孫晉芳平安無事,那樣霍展白就不會傷心難過。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依舊深愛著霍展白,才會因他難過而難過,為他焦慮而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