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染著蔻丹的手指捏著帕子捂在鼻前,似是聞到了什麼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之物。
她緊蹙著眉頭,眼神輕蔑地掃過孟時笙身後。
但在眼神轉到孟時笙身上時又立馬換了一副神情。
“笙笙啊,不要怪姨娘沒有提醒你,這咱們府好歹也是朝廷正三品官員的家裏。”
“可不是什麼什麼醃臢之人都能進的,更不要說將這種過街老鼠帶進來養著了,雖不缺那一口飯,可那也是要看人的呀。”
馮姨娘邊說邊用帕子捂住口鼻,還使勁用另一隻手用力在鼻前扇著
“這要是傳出去了可是要遭別人恥笑的呀,別人不會在你麵前說你不懂事,可是會在背後議論你爹爹教女無方啊”
馮姨娘繼續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還想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孟時笙搶先開了口。
“行了,行了,說夠了沒有。”
“這裏是我家裏,我帶人回來自己府上難道還要到處貼個告示尋求意見才行?”
“再說了爹爹可是已經同意我帶人回家,您要是有什麼意見,不如去問問他。”
孟時笙神情不耐,在原書裏,這馮姨娘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平時表麵見誰都一副麵帶笑容模樣,實則笑裏藏針。
而且還極度愛陰陽怪氣,還要打著為你好的幌子。
最後孟家出事,她是第一個收拾好細軟趕在聖旨之前跑路的,為了躲避搜查,她還藏在孟尚書的政敵府上幫忙出謀劃策。
如果說原身是沒腦子的惡毒,那這位馮姨娘就是雖說不上她哪裏不對,但就是哪怕不知道她的為人,也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還慣愛背後使刀子,原身沒少在她身上吃過虧,但也是直到家裏倒台才明白過來。
果然,馮姨娘那標準的為你好句式又來了。
“笙笙啊,姨娘說句不好聽的你可能不愛聽,但姨娘可都是為你好啊,姨娘膝下無子向來都是將你當作親生女兒看待的,怎麼忍心看著你錯下去,讓你淪為這上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呢。”
“你帶這災星回府的消息,怕沒有兩天就要傳的滿上京城都是了,這要是傳到梁家可讓梁家人怎麼看你埃”
“雖說你和梁家小郎君是自小就訂了親,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萬一梁家要聽信了那些傳言,這”
馮姨娘吞吞吐吐的,眼神飄忽不定地在孟時笙身上瞟來瞟去。
她沒有再接著往下說,但孟時笙知道她是想說要是梁家聽了什麼傳言來退親,那打的可就是孟修林的臉。
他們府上會被整個上京城議論,戳的是孟修林脊梁骨,會被說孟府家風不好,以後再結好的親事就很難了。
但實際原身並不喜歡那粱家小郎君,而那梁家郎君也另有心上人,總之兩人都是各自互看不順眼,就算真的結了親也隻能是怨偶。
更何況,孟時笙作為一個現代人根本不可能接受一個心裏有其他女子的夫君。
這親要退也隻是早晚的事。
“我的事情就不勞就不勞馮姨娘操心了,馮姨娘要是閑的沒事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
“我聽說爹爹撥給馮姨娘名下的莊子,可是虧損的厲害,需要大量補虧損才能勉強強撐著。”
“馮姨娘不如把關心我的精力花在經營莊子上,說不定這莊子也不會被經營的這麼差了。”
孟時笙邊說邊掩嘴笑著,不就是陰陽怪氣嘛,誰還不是個陰陽師了。
果然馮姨娘聽了這話,麵上的微笑便有些維持不住了。
“哦對了,近來爹爹和哥哥都公事繁忙,這府上的賬務也好久沒有查過了,馮姨娘您說我要不要跟爹爹提議查下府中帳本呢,免得被有心人鑽了漏子。您說這帳會不會被有心人私自移走去補了什麼漏子啊?”
孟時笙假裝苦惱地陷入沉思中,仿佛是真的在思考糾結著。
馮姨娘一聽這話,麵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她眼裏閃過一絲恨意,捏著帕子的指骨有些泛白。
“我這邊還有些事趕著去處理,就沒辦法跟馮姨娘一起逛這園子了。”
“這園子裏景色現在著實不錯,馮姨娘您先逛著,我就先告辭了。”孟時笙說完環顧了一遍園子。
然後就沒有再看那馮姨娘神色,直接就往前繼續走了。
她沒有見到,在她身後那就算被馮姨娘罵是過街老鼠都一直麵無表情沉默著的少年,在聽到她反駁馮姨娘的話後抬起眼眸將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轉身之後
那雙盯著她背影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晦暗。
但不過刹那,那人又恢複了麵無表情之色,抬步繼續跟在了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