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笙見此也不惱。
原身給人家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也不能要求她道歉人家就非要原諒。
她隻是見這兩日林宴安對她警惕防備的模樣,想表明自己的態度,最起碼要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和從前的原身有所不同了。
她小心地將紗布解開,慢慢撕下,又輕輕用溫水將血垢軟化去除,認真仔細地將傷口清理幹淨。
垂眸看了眼抿著嘴的少年,溫柔地提醒道:“你要是覺得痛了可以跟我說。”
接下來她開始輕輕地幫他塗抹藥膏,肩胛、胸前、脖頸、胳膊、臉上都一一仔細小心地輕輕擦上。
燭光忽明忽暗,孟時笙塗藥時隻能低頭湊到他身前,才能準確無誤地將藥擦在傷口上,因此兩人距離尤為接近。
冰涼的指尖沒有任何布料阻礙輕柔地觸在林宴安的皮膚上。
與之一起觸在他膚上的還有少女微弱的吐息,酥酥麻麻的癢意不斷在頸邊劃過,少女身上獨特的馨甜香氣撲麵而來,他心中莫名地有些躁動煩悶,想要推開眼前人撓下脖頸,想將那癢意和煩悶撓去。
最終卻隻微微蜷縮了下指尖,沒有任何動作。
她此時對待他的傷口變得格外小心翼翼,麵上屏氣凝神像是有些緊張,動作也十分輕柔地塗抹著藥膏。
林宴安從未被人如此溫柔地對待過。
她此時對待他的溫柔小心的模樣,就好像是在對待什麼視若珍寶的易碎寶物一樣。
易碎的視若珍寶的寶物?
林宴安在心中嗤笑一聲。
想到她剛才所說的話,憑什麼她可以想欺|辱他就欺|辱,想道歉就道歉?
又憑什麼就僅僅隻用幾句就能帶過她之前對他所做的一切?而他就要原諒?
眼前這人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其實卻和之前也沒什麼不同,一切都隻是隨她心意做事。
現在她改變意願想對他好了,就也要他被迫接受她的好意。
這好意也未免太過廉價,哪一日她又變了心意也可以隨時收回。
就像是對待街邊的野貓野狗一樣,開心了施舍點吃的逗弄幾下,不開心就立馬翻臉將他踹到一旁。
還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被捧著長大的千金大小姐,完全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
他麵上帶著冷意,側著臉覷了孟時笙一眼。
心中嘲弄地想著她這心血來潮的好意究竟能持續多久。
孟時笙給上半身所有傷口都擦完藥膏用紗布包紮好之後,又屈膝蹲在他的麵前。
“將外衫掀起來吧。”她記得她腰腹那裏也有塊很嚴重的傷痕。
空氣一下子變得詭異的安靜。
林宴安眼眸漆黑幽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發頂,想不明白怎麼會有她這樣的女子。
毫不顧忌男女大防,沒有分寸。
她平時對待其他男子也是如此麼?
“快點呀,三歲稚子都知道摔痛了要喊娘親擦藥,你這麼大一人竟還抗拒塗藥麼?”
“萬一要是留下暗疾,這以後可有你受的。”她邊說邊動手準備將他的外衣掀起來。
林宴安在她觸上衣物那刻,臉色刷地變黑。
他用手壓住外衣無言地和她對抗著。
“我還不信了,我今日非得給你把這藥擦了不行。”
孟時笙被他無言的拒絕激起了好勝心,況且腰間的傷勢還蠻嚴重的,不擦藥要是真留下暗疾就不好了。
同時在心中感歎著怎麼會有這麼別扭又難哄的人啊,怪不得書中到番外都沒給他安排個感情線。
她按住林宴安的肩膀企圖將他手拉起,然後掀起外衣,可結果不論她怎麼使力,他都有辦法再將外衣摁下。
兩人一時之間拉扯了起來,夏日夜晚本就有些悶熱的屋內氣溫不斷升高。
孟時笙逐漸變得麵色發紅,額上沁出了幾絲水珠順著她的麵頰往下滾落,她分了幾分心思出來想抹一下額汗。
結果就這麼幾秒分心的功夫,她竟一時不查撲在了林宴安身上,壓著他倒在了身後的床榻上。
她的臉停在距離林宴安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床邊燭光影影綽綽地撒在他臉上描繪著他的麵容。狹長的眉眼,挺直的鼻梁,麵容清雋中又帶著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唔,確實頗有幾分姿色。
怪不得今日園子裏那幾個小廝說他是用這張臉將她迷住了。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有幾分不對勁的地方,她的一隻手被壓進了兩人身體之間,好像摁在了林宴安身上的哪裏。
她試著將手移動了下,準備起身。
結果剛動了指頭就發現她她她的那隻手竟!!
竟按在林宴安大腿內側!
甚至她剛才手指的移動還往上遊走了幾分!!!
救命!她還能解釋的清嗎?
這種社死的事情為何會發生在她這麼純潔的人身上啊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