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到五條篤定的話,寧寧一直懸著的心也稍微放鬆下來,將真人來後休息室裏的對話完整得複述了一遍,甚至連語氣都模仿得很像。對於五條悟一臉“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才能”的意外表情,寧寧連白眼都吝惜於給他,問了一個盤桓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真人說這是傑的願望,為什麼?”
喔,看來已經明白真人沒說謊啊?不過就算如此也還能保持冷靜,果然是已經對傑情根深種了麼?真棘手礙…眼罩有天然的遮擋,五條悟不用掩飾自己的眼神。他輕鬆地說道:“嘛,人都有比較叛逆的時期嘛。傑隻是叛逆期比普通人稍微長了那麼一點點——”五條悟拿手比劃了一小截距離,“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寧寧看向燃燒的火堆,講了個冷笑話:“活過今晚?”
五條悟非常捧場地鼓掌:“是個不錯的目標。我知道一群跟你誌同道合的人——這樣,我先送你和他們彙合。”
寧寧剛想問他怎麼送,就被高大的男人拎住後衣領。眼前忽然一閃,她屏住呼吸甚至還沒來得及換氣,眼前的景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破碎的街道變成一處空曠幹淨的地方。這裏有許多坐在一起啜泣低鳴的人。
這些人或絕望或悲痛,呆滯地坐在操場上,無人注意她的到來。
操場上唯一一個站著的人,此刻就在兩人旁邊。是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一頭黑發,看起來冷靜沉著,比五條給人的感覺還要更加可靠。
“五條老師。”黑發高中生主動打招呼。
“喲,惠,沒有出現意外吧。”五條悟揮手回應,轉頭看向廣場上的人群。
……盡管已經看過許多次這樣的畫麵,但寧寧還是覺得五條悟這條眼罩戴地十分沒有必要。
“嗯,一切正常。”在黑發高中生說話的同時,一隻白色的狗從黑暗中躥出來,截擊了一隻利用附近樹枝遊蕩過來的猴子。白狗把猴子撲到地上後,立刻咬斷了它的脖子。
鮮血飛濺。離事件發生最近的區域,傳來人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這正常嗎?寧寧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覺得兩人對話讓她的心情出奇平靜,連附近不斷傳來的哀鳴都無法讓她浸入到這種悲傷與沉重之中。
“那就好。”五條轉過頭來,“這位是三千院寧寧,她有自保能力,不用太關照她。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話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經從兩人麵前消失了。
四目相對,還是高中生先打招呼:“你好,三千院小姐。我叫伏黑,有事可以直接叫我。”
“謝謝。”寧寧向他頷首致禮,頗有些好奇地用敬語問道,“伏黑君是五條先生的學生嗎?”
“是的。”伏黑也立刻用敬語答道,“我是咒術高專的三年生,五條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
“有那樣隨心所欲的老師,你們一定很辛苦吧。”雖然還不知道是哪些們,但這不妨礙寧寧說點兒五條的壞話。
“不,五條老師並不是隨心所欲。”伏黑認真地說道。
“啊啦啦……”難道五條當老師是認真負責的那種類型嗎!?不知為何,寧寧腦海裏浮現出取下眼罩穿著圍裙在男生宿舍門口溫柔地喊“伏黑君起來吃早飯人家已經準備好了營養早餐喔”的畫麵……真是討厭的幻想啊!寧寧一陣惡寒,正想為自己的失禮言行假裝誠心誠意地道歉,就聽伏黑的聲音又響起來:
“那家夥已經完全是為所欲為了。學生們升為特級之後,打著你們需要實戰鍛煉的旗號,堂而皇之地讓學生做他的工作。在別人要死要活的時候跑去買特產,如果是自己特別喜歡的食物就會理所當然地獨享。這哪裏是老師,完全是資本家啊1
伏黑的語速越到最後就越快,說到最後,兩人視線交織,紛紛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革命友誼燃起的火光。
那是一種對五條愛恨交織,其中愛占1恨占99的感情;那是一種對五條欲揍之而後快但又打不過的共鳴。
就在兩人“含情脈脈”“心有靈犀”地說話時,那顆猩紅色的星星移到中天。星光一寸一寸驅散了廣場上的黑暗,將一切都籠罩在緋紅之中。
寧寧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隨之襲來的是強烈的眩暈感。
伏黑忙扶著她在旁邊花壇的水泥邊緣上坐下:“三千院前輩,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一道金色的人影再度出現,立於還在犯暈的寧寧身前,他的影子落下來,籠住身後的兩人。吉爾伽美什低下頭看著寧寧,聲音隱約有些咬牙切齒:
“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你這白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