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冷。
這個茅屋是他爹蓋的,作為臨時的落腳處。現在,他也隻能在這裏尋求微弱的溫暖,抵擋一下寒風的侵襲。
他將自己縮在柴火後麵,用地上的稻草蓋住自己,企圖讓自己暖和些。
他到山洞去撿柴火回來,剛下山,就下起了大雪。他想著等雪下過了,再回去,誰知道雪越下越大,把路都給堵了。
他沒有帶來火折子,所以也沒辦法生火。
難道他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顧晉在想。
他是不怕死的,就是怕他死了以後,小姣和小圓沒有依靠,被那個女人蹉跎折磨。有這麼一瞬間,他是恨他爹的,為什麼要將他們丟下,丟給那個惡毒的女人?
顧晉攥著拳頭,要是小姣和小圓真的被那個女人打,或者像劉嬸說的那樣被賣了,做別人的奴隸,他做鬼也不會放過她的!
顧晉眼裏盡是狠辣,還有決絕。
他撐不住了,眼皮子開始打架。就在他模模糊糊之間,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見了那個女人,一臉的擔憂。
顧晉不由得嘲笑自己,顧晉你想什麼呢?是壞了腦子嗎?竟然會幻想著看見那個女人……隨後他又想,即便是那個女人,也好。
薑梨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山腳,山腳旁邊有個茅屋,憑著女人的第六感,薑梨走了過去。
果然是顧晉!
顧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形狀優美的嘴唇此時已經凍僵了。
薑梨趕緊將身上的棉衣脫了,薑梨穿了兩件棉衣出來,將裏頭那件棉衣塞給顧晉,自己穿外頭那件濕了的棉衣。
顧晉的衣服濕了,都結了冰霜,薑梨將他的衣服扒下來,裹上那件厚厚的棉衣。
棉衣還有薑梨的體溫,裹在顧晉身上,特別的暖。
薑梨又把帽子戴著顧晉腦袋上,喊著顧晉的名字,不讓他昏迷過去。
她將顧晉抱在懷裏,給他取暖。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晉終於清醒。看見是薑梨,顧晉眼眶都濕潤了。心下驚訝又有些委屈。但礙於薑梨的為人,還是克製住要哭的衝動。
終究是個小孩,容易感動。薑梨心裏歎了一口氣,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醒了?雪太大了,等雪停了我們再回去。”薑梨將顧晉的頭發放下來,顧晉的頭發也濕了,放下來用火烤烤容易幹。
顧晉動了動嘴唇,想跟她說早點回去,不然就回不去了,畢竟他之前也是想著等雪停了再回去,結果……
但是看見薑梨拿出了火折子,就著筐裏的柴火生了火,他就沒說什麼了。
薑梨往火堆裏扔了幾塊石頭,烤著。
然後在火堆上架了個架子。
屋裏有個缺口的瓦碗,薑梨拿雪簡單地洗了洗,就裝了大半碗雪回來,放在架子上,由火燒熱。
再將濕了的鞋襪脫下來,放在旁邊烤著。瑩白的腳丫很好看,腳指甲粉嫩嫩的,顧晉紅著小臉,轉過頭去。
薑梨看著他紅了的臉,有些好笑。她知道這個時代女孩子的腳是不能給外男看的,隻是這個七八歲的小屁孩,紅什麼臉。
薑梨笑著問顧晉:“你臉紅什麼?我是你娘,不用避諱。”
顧晉沒理她,眼神還是不往她身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