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清掃工作。
顧名思義,這便是王浩為了平定當下之局勢,繼而做出的一個規劃。
他早在腦海之中就已經擬定好了大致的內容,如今再與筆記校對,也不過是查漏補缺而已。
‘東西我都已經記錄好了,接下來隻要慢慢打掃就行。’
得到了筆記的回應,王浩微微頷首, 如今帶著顧青青便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而玄州一地,作為前唐中興之處,蔓延了百年之久的三朝古地。
如今……
就隻剩下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巨大坑洞。
也得是在不久的將來,世人才會知曉如此情況。而在一眾修士的傳唱之中,某個名不見經傳,不露臉,不開口, 甚至沒有姓名留案的傳奇人物。
便在十三州地逐漸地蔓延了開來。
世人不知其姓名, 卻都知曉……此人擁有翻天覆地之能, 當世已存之修士,能力可出其左右之人……
找不出第二個。
他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人。
……
時間飛逝,日月流轉。
很快,兩年的時間,眨眼而過。
在青州之地,朝發城中。
如今正有一個毛毛躁躁的小子,手裏頭捏著個包裹,低頭穿行在了街邊上。他神色匆匆,如今有熟人瞧見,朝著他打招呼,卻也沒有回應。
“蕭然!蕭然,哎你怎麼還不理人……”
“收聲啦,沒看見人家忙活著呢?”
一旁那人聽聞此言,這才定睛望去。看清楚了之後,那臉色也是訕訕三分, 在這會兒不再多言。
因為蕭然手裏頭的包裹褐皮模樣, 在朝發城裏頭, 正是要急送到書院裏頭的急信。
這玩意兒的重要程度外人可能不明白, 可但凡是落戶在了朝發城的住民,都知曉輕重。
蕭然是在幫書院做事——隻是認識到了這一點,周遭的行人就紛紛讓路,給他騰出了個寬敞的過道。
無需口言相傳,隻是一眼便知輕重。這便是如今朝發城書院的名聲所在。
蕭然就這麼橫竄過了街口,如今再往官府門口繞上半圈,很快就能轉到書院那片地裏頭去。
他這般念想著,卻正好有個相貌清秀的婦人,此刻提著竹簍子,剛好路過他身旁。
那婦人瞧見蕭然,臉色一喜,張嘴就叫停了他去。
“小然!你來得可正好了,諾……我剛蒸好的白麵饅頭,還發著軟,你趁熱吃了吧。”
蕭然停下了腳步,也不推脫。接過了那大白麵饅頭,叼在了嘴裏頭,對著這個婦人鞠了一躬。
“謝謝嫂子……”
後者開心不已,眼睛都給彎成了一道圓弧。遠處有人家看到了去,此刻也是議論紛紛。
“蕭家可是發達了喲, 兩年前開水道那會兒就屬他們幹的最勤快了。這會兒聽說新房都蓋了兩棟!一個大兒子住,一個小兒子以後住……”
“是呀,現在手底下還招了四個人夥計,如今就在港口那邊討活。聽說海外有一處地方如今正在開工,他們就是吃的擺渡活,做的送人這樁生意。”
“還有他家那老大,明明又矮又醜,哪家姑娘能看上他?也是這些外來的姑娘不懂事,居然還能看上他蕭家的老大……”
“哎呦,可少說兩句吧。人家現在起碼都是吃喝不愁了的。更何況這姑娘好看又本分,做你兒媳來,你不得笑掉大牙?”
“我?嗬……才不稀罕這外地來的婆娘呢!”
話雖如此,但那語氣裏頭的酸溜勁,卻是怎麼都化不開來的。如今又在趕路的蕭然聽到了這細碎的話語,臉色卻是微微一紅。
他不是因為別人議論而生氣,而是如今想到了自家的嫂子,就不禁替大哥感到開心!
是了。
嫂子這麼漂亮,水靈的姑娘。若是土生土長的青州人,恐怕說媒的人家都得踏破她家的大門檻。
得虧是大哥臉皮厚,好說歹說,也是殷切三分,這才把嫂子說動心了去。
現如今看來,這嫂子洗衣做飯樣樣精通,平日裏頭也對自己這小弟照顧有加。如此以往,這怎能讓蕭然不開心?
聽說嫂子她們都是從一處化外之地趕來的……就是也不知道,等自己再長大一些,還能不能找到如此水靈的姑娘家了。
這般細碎地念想著,蕭然腳步不停,最後又一拐口,便是來到了闊氣的書院門口。
這地方不比兩年以前。
經過數次擴建,再加上朝發城居民有意無意的恭維,還有一些追捧。
如今這地方早已成為了整個城區的中心地——能住在這一片地方的,非富即貴。甚至當今的官老爺想要入書院去,那都得恭恭敬敬,小小心心地才行。
蕭然雖是書院裏頭上課的人,但每次進來都會有些小緊張。
他三下五除二地咽了這嘴的饅頭,騰出雙手,簡單地打理了一下頭發,這才小心翼翼地過了門檻,走到書院裏頭。
一過大門,前庭便是映入眼簾。這裏頭的假山假水聽說有很多的講究,但蕭然看不懂這些,隻知道平日裏頭講課的老師最喜此地,動不動就喜歡在這裏吟詩作對。
蕭然繞行一陣,過了排滿鵝卵石的鋪地,正欲繼續往門內走去。湊巧,一個人剛好從中走出,直接與他撞了個滿懷。
蕭然一頭悶在了那人懷裏頭,隻覺得自己就像是撞上了大水牛,這會兒整個人都是暈乎乎地,直接就坐倒在了地上。
屁股一磕地,石頭撞骨,讓蕭然都是呲牙咧嘴一陣。而那生人似乎是到了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如今瞧見了去,蹲下身子就把他攙扶了起來。
“對不住了小哥,方才我沒留神,不小心就撞上了你去。”
這人說的客氣,如今也是一副歉意滿滿的表情。蕭然倒也不是個喜歡討人便宜的家夥,如今聽到此話,便是連連搖頭,張嘴說道。
“沒事沒事,是小子我沒看好路。先生您沒傷著吧?”
能在書院裏頭隨便走動的人不多,大富大貴不可,達官貴人亦不可……那都得是在書院裏頭留名的先生,才能有此資格!
蕭然這會兒隻是懊惱自己莽撞,卻是全然沒有怪罪別人的意思。而那先生則是輕聲一笑,伸出手去,拍了拍這傻小子的肩膀。
“嗬嗬,你若是能撞壞了在這裏教書的先生……那也說明你本事夠好了,還在這裏浪費人生,不去外頭建功立業?”
這先生說法倒是有些意思,如今蕭然聽見,也是忍俊不禁。他不由得抬起了頭去,繼而將這先生的模樣看在了眼中。
那是個相貌平平,模樣年輕,身材卻是有些高大的先生。他的個頭讓蕭然想起了自己‘班主任’關俊,可雙方在氣質方麵,卻又有著一種微妙的區別……
蕭然不好說這種感覺,若是硬要形容,那便是麵前之人,如今有種‘溫潤’的感覺。
似乎……他就像是一塊已經被打磨到了極致,神光內斂的珍品。
這種說法自然不會是蕭然自己想出來的,他隻是在之前的文化課裏頭聽到先生提過類似的話。如今應用起來,倒也正好與這會兒的情況相符。
“小子,你可是來送信件到書院裏頭的?”
聽聞對方開口,有些發愣的蕭然猛地回神。他連連點頭,趕忙著說道。
“是了是了,先生,我就是來送東西的……”
說到正事,蕭然臉色一肅,當即就要站起來往裏頭走。可還沒等他站穩,麵前的男子就是輕笑一聲,繼而說道。
“既然你是來送信的,那我也是這書院的先生。你直接給我,讓我轉給李先生,不也一樣嗎?”
李先生。
這便是當今書院明麵上的主事人。
雖說她還是個講課先生,但實際上在背地裏頭,如今不論是學生,還是當地的住民,都更喜歡稱呼她為李院長。
蕭然聽了這話,左右一想好似也是這麼一回事。他木然地點了點頭,把手裏頭的信件遞給了這男子,當即轉頭就走。
蕭然出了書院,一路徑直回到了家中。嫂子送了午飯,如今折返回來,正在家中洗衣服,瞧見了蕭然,笑著就說道。
“小然,這麼快回來了,東西可是已經送到了?”
蕭然聽聞此言,表情不由得古怪了一些。
送東西?
是了……我明明是去送東西的呀。可是東西,我又是送給誰了?
嘶……記不太清了,但好像,應該是給了一個可以信任的書院先生了吧。
隻不過那人叫什麼來著?還有,他長什麼模樣?為什麼我現在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
王浩大咧咧地坐在了空蕩蕩的書院之中,如今就著窗外的青天白日,拆開了信封,當即就看起了裏頭的信件。
這會兒正是書院一年之中為數不多的長假,平日裏頭不會有其他人在書院裏頭。甚至就連關俊和李歡歡,眼下也都被他紛紛派了出去,讓他們忙活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哼,新聞倒是不少,讓我好好看看……”
王浩坐在了書院台下的一邊,如今靠窗的位置處。他心情似是不錯,這會兒還能輕哼鼻音。
“關俊。”
“嗯……這小子去東國處理掉了多餘的蟲人,倒是的確成長不少,還把那東國神主給打趴下了?”
東國一處,王浩在這兩年期間也順勢檢查了一遍。後頭的事實也證明了,那所謂的‘黃金之主’,從本質上也是屬於女媧一類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