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生燒開了一鍋水,把網袋裏的海鷗倒了進去,滾了兩下之後就馬上撈了出來,開始撥毛,很快,十來隻海鷗就撥光了毛,整齊地碼在砧板上。
前世的趙海生就是一個老饕,重生回這一世之後家裏置備的東西也主要以廚房裏的為主,比如說這砧板也是大一號的,現在碼了十來隻海鷗之後還剩下一大塊。
拿起一把磨得鋒利的刀,把海鷗的腦袋由脖子處切斷,再開膛,掏出內髒,再清洗幹淨。看了看切開的海鷗的肉,鮮紅如滴,並沒有血絲,趙海生滿意地點了點頭。
剛才他一把捏死海鷗可是有講究的。不管是鳥還是別的可以吃的動物,講究的是“殺”的時候要爽快,如果殺得不爽快,肉裏就會滲進血絲,這肉咬起來就很不爽口。
海鷗是野鳥,抓住的時候肯定會掙紮,所以必須馬上殺死,這樣的肉才吃起來才最好。
把海鷗處理幹淨之後,趙海生抓起一把本地的小米蔥,剝去蔥皮,洗幹淨,看著那白嫩嫩的小蔥,趙海生不由得抓起一根,“嘎巴”一口咬了下去。
一股辛辣的味道從嘴裏散發出來,直衝鼻子,才一會,趙海生的額頭上就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小汗珠。
“還是這種蔥才夠味道。”趙海生抹了一下額頭,嘀咕了一句。
看著在這個年頭還到處都是的小米蔥,他倒是小小地感歎了一下。這種小米蔥,在十來年之後基本上消失不見,原因是雖然它的味道極好,但是產量太低,樣子不好看,大蔥出現之後,慢慢地就沒有人種它。
味道好的東西,產量自然就低,但是十幾年後的華夏那龐大的人口讓人們對食物的要求是吃飽而不是吃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之後的十幾二十來年的時間裏,那些好吃但是產量不高的作物大多絕種,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左手把蔥碼齊,右手手起刀落,一陣密集的刀和砧板相撞發出的“督督”聲之後,小蔥從這一頭進去,另外一頭一股蔥花如雨後的雪花一般冒了出來。對於自己的刀功,趙海生還是很得意的,前世他曾經花過一段時間苦練過的刀功在這一世還依然保持著同樣的水準。
再拿出一塊生薑,拍扁,再切碎,和蔥花一起混了鹽拌成調料,接著就把調料填到海鷗的肚子裏,用線縫好,放水進鍋,水開之後把海鷗放進鍋裏,蓋上蓋子,煮了起來。
看著熊熊的火光,趙海生不由得一陣恍忽。80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農村,基本上還沒有用上煤氣,都還是大灶木柴的時代,雖然麻煩,但是對於一個喜歡煮東西的人來說,這樣的火卻更能煮出好東西來。
煤氣爐可以達到很高的溫度,但是卻沒有辦法達到大灶的那種柔和穩定的溫度。
廣東人吃東西,更多要求的是原汗原味,因此對火候的控製才是整個廚藝的重中之重,“白切”的做法最講究的就是火候。
鼻子裏聞到一股香氣之後,趙海生知道這海鷗煮得差不多了,掀開鍋蓋,用長筷子夾起一個個的海鷗,碼在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