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聽到了撕裂的聲音和液體流淌的聲音,那個洞越開越大了,冰河裏風聲呼嘯,聲音大得仿佛有人在我耳邊吼叫。
她單把溫水裝在漂亮的瓷杯裏遞過來,“先不要喝茶。”
“……我想問,”我努力把軟化的黃油、麵粉、糖、蔓越莓果幹的混合物吞下去,“……我……”
“這裏歡迎你來。”
她用手蓋住我的頭頂,向下撫摸我的脊背,“我正缺人手呢,太好了。今晚跟姐姐去吃拉麵怎麼樣?姐姐我才不想一個人去吃。”
觸電似的,我渾身顫抖了一下,那道對角線燃燒般得疼痛起來。
她雙手騰空,“天啊,你的、你的背怎麼回事?!”
脫下的校服帶著一點深色的印跡。
……夏季校服太薄了。
辻彩姐夾著脫脂棉球,左右為難,最終放下手,把她更寬鬆的夏季外套披在我身上,“不行,我得帶你去醫院。”
“來,”她蹲下身體,“姐姐背著你去打車。”
“別擔心,”她從胸腔裏笑了一下,“醫療費都從你工資裏扣。”
“那要……很多……”
“有什麼關係!我的店肯定能開很久很久——我可是要成為仙女教母的女人!”
……
“是什麼時候、怎麼弄傷的?”
“摔倒了。”
醫生歎氣,“嗯,是金屬物體嗎?上麵有鏽跡嗎?破傷風疫苗超過24個小時就會失效的,要考慮清楚。”
我和辻彩姐一起在排隊,疫苗還要先測試一下過敏反應。
辻彩姐什麼都沒有問,隻是一直在摸我的頭,柔軟潔白的手滲入打結的、漆黑一團的頭發。
“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她對我說,“摸頭的話,在童話故事裏就是表示祝福的意思。你可是獲得了仙女教母的祝福。”
“……謝謝。”
於是她微笑起來。
還好我沒有過敏,隻是緊接著需要吊幾針葡萄糖、生理鹽水和消炎的藥物,錯過了去拉麵店的時間,隻好一人咬著一個在醫院便利店裏買到的三明治。
辻彩姐本想讓我住院觀察一晚,但是我堅持要和她一起回到店裏幫忙收拾東西,再自己走回家。
“那好吧。”
她用力揉了揉我更加亂糟糟的頭發,“回去我幫你把頭梳一下,這樣亂七八糟的,怎麼在我的魔法屋裏打工呢?”
“不過先說好了,是我要先送你這個小鬼回家,不是你送我回到店裏。這可是大人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