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宇文星儀乃是景豐帝長子,今年二十有四。
除了他之外景豐帝膝下一共還有三子一女,唯他最不得帝心。
因為他是景豐帝少時在王府與一婢女所生,因其出身卑賤低微,無母家依仗之故,寧王殿下性情溫良不假,但對人對事未免就有些拘拘儒儒。
至於他為何會封王嘛~這事還得從上回國宴說起。
擎朝國宴四年一次在金陵舉辦,屆時將會邀請各個領邦友國,說是為促進兩國交情,其實就是為了讓異族人見識我擎朝兵強馬壯,使其不敢來犯。
四年前。
燕北軍剛剛擊敗突厥,突厥王命二王子拓拔浚入京朝聖,進貢珍寶美女,以示降意。
突厥人與我擎朝乃是百年糾葛,若非此次被燕北軍打到無力回手,他們如何會輕易投降!此番便是降了,也是麵服心不服。
更何況這位二王子拓拔浚,他的數千勇士皆是死於燕北軍之手,眼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心中惡氣難消,國宴上,他見席中之人除燕北郡主一人佩劍帶刀外,皆是文臣公子,便借機嘲諷我朝無男兒。
“哦?”一少年站了起來,看著拓拔浚道:“怎麼沒有?我不正是。”
“鉞兒,”天子端坐高堂,喚了少年一聲,口中規勸,目色卻難掩讚賞,威嚴道:“不得無禮。”
此人名叫林鉞,是大擎長公主與國子監首輔林大學士林澤海之子。
林鉞今年十五,未曾及冠,一襲月牙長衫襯得他發絲如墨,五官雖算不上精雕細琢般精致卻也十分端正,且他言行中滿是自信,給人一種難掩風流的少年朝氣。
突厥武士大多體態強壯,如虎如熊,眼見這麼一位黃毛小兒冒出來,拓拔浚隻當他年輕氣盛,瞥了他一眼,嫌棄道:“本王說的是男子,而不是你這種小奶娃。”
這話成功逗笑了拓拔浚身後的一幹來使,聽著他們的嗤笑聲,林鉞當即做了一個決定,他說:“既然這樣不知你突厥勇士可敢與我這奶娃娃一戰?”
“有何不敢?”
“那好!”林鉞從座位上站起,慢悠悠的走到正中間,心中則在暗暗悔矣,唉道:早知今日要與人比鬥,應該戴上鶴龍的,現下他手裏無一趁手兵器,想來也隻好借侍衛們手裏□□一用了。
“怎麼比?”拓拔浚問。
此時林鉞已命人取來□□,正握在手裏掂來掂去,習慣習慣重量。
聞言,他竟是看也不看拓拔浚一眼,輕飄飄道:“你們一塊兒上吧。”
“什麼?”拓拔浚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鉞“嘖”了一下,終於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說、你、們、一、塊、上。”
拓拔浚猶如遭受到了奇恥大辱,忍著心中怒火不去責問他不自量力,反而道:“若是輸了呢?”
“”隨你。”
拓拔浚勢在必得:“若是你輸了,可敢當麵下跪叫我三聲爺爺?”
林鉞當即就應了下來,絲毫沒有考慮,又問:“若是你輸了呢?”
“你想讓我如何我就如何。”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林鉞此人六歲習武,八歲動槍,十歲出頭就敢騎著他的寶馬妖風,橫掃天子近衛,如何會輸給區區突厥二十勇士?
那次他一戰成名,各國來使回去後,無一不對擎朝男人豎指盛讚!
同樣被提及的還有突厥王子拓拔浚,但風評卻是兩級。
因為他輸了之後背棄諾言,不遵守戰前立下的承諾,並在眾人的唾棄中破罐子破摔指使手下向天子行刺。
那時大家都在忙著對他譴責,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給屬下下達了什麼命令,加之他使用的又是突厥語,當真是防不勝防!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坐在離景豐帝最近的大皇子宇文星儀挺身而出,用手臂生生替景豐帝受了那一刀。後來,拓拔浚所帶勇士通通被斬,而他自己則被景豐帝派人押送回了突厥置換了更多財寶。
而宇文星儀,這個最不得帝心的皇子也因禍得福,被景豐帝第一個封了親王。
也就是如今的寧王。
說來也奇怪,這寧王原先在宮裏,挨著景豐帝時懦弱卑怯,自出宮建府自立門戶後反倒不再藏拙,行為舉止大改原先怯懦之風,舞文弄墨皆不再話下!更是在前不久國子監首輔林澤海稱病期間,代理國子監事物,將有國之根本之說的國子監治理的井井有條。
這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堅韌心性惹無數學子歎服,而趙氏所執霸權早惹天下讀書人不滿已久,所以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反趙氏者多追崇寧王”之風氣。
聽聞這齊州趙家小姐竟是未來的寧王妃後,眾人心中l皆是一個念頭:傳聞趙太後與寧王素來不合,為何還會將她自個兒的遠房侄女兒配於寧王呢?再不濟還有個三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