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溫子方“撲通”跪倒,跪在燕長微麵前,抬頭看著燕長微道:“一別三年,殿下身體可還康健。”
“子方請起。”燕長微伸手扶他,道:“如今你職任少卿,已非屬我燕北管轄,又何須對我行如此大禮。”
“溫某承王爺救命之恩,永生永世不敢相忘,莫說區區行一跪拜之禮,就是他日世子你要我這命溫某定也萬死不辭!”
隔著門,唐久把裏邊人的說話聲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聞言,他不禁暗自在心裏吐槽道:這廝居然敢說這種話?真真是缺心眼兒!他明知皇上最忌金陵百官與這些個地方王侯私下來往!他倒好不僅敢來往,還敢說要為燕長微“萬死不辭”?真是個不怕死的。
“子方言重了。”燕長微道,又問:“子方怎會在此?”
溫子方認真回答:“溫某收到郡主書信,信中所言殿下今日會到達此地,溫某放心不下,便連夜趕來與殿下彙合,不知殿下可有什麼需要溫某代勞的?”
燕長微道:“姑且不必。”
“那好”溫子方一頓,又不放心道:“明日到了金陵後,殿下若有任何用得上溫某之處,都務必差人來遣我。”
“一定。”
“對了!子方兄,”這時,鼓山插話進來,道:“我倒還真有一件事要向你打聽打聽”
“鼓山兄弟請講。”
“方才在樓下那趙家小姐的丫鬟口口聲聲自己小姐為寧王妃,這是何解?此前可從未聽寧王有娶妻納妾之意”
“唉,別提了”溫子方長歎一聲,擺了擺手道:“因為這事,寧王已經在太和殿門口跪了兩天了。”
“哦?”
“鼓山兄弟有所不知,這樁婚事本就是皇後娘娘的一廂情願,若尋得良配也就罷了,寧王如今也二十有四,若非他”溫子方看了燕長微一眼,自知失言,立刻改口道:“總之寧王確實早就過了適婚的年紀,皇後身為後宮之主,替他操持也算在理。可你知道她給寧王說的那趙家小姐那趙家小姐”
溫子方欲言又止。
鼓山越發好奇,忙追問道:“那趙家小姐怎麼?”
“她啊,原先在齊州就嫁過一次了!”
“什麼?!”鼓山大驚。
連燕長微也微微皺起了眉。
堂堂一個親王,多少官宦之女可與之相配,何至於淪落到要娶一個下堂妻!
“簡直欺人太甚!”鼓山拍桌怒起,又問:“皇上呢?難道他也任由著自己的兒子被人如此侮辱嗎?”
溫子方又歎了一聲,壓低聲音道:“皇上如今可管不了了,他”
後麵的話唐久沒有聽見,以他耳力來說,這麼短的距離,饒是隔著一道門,哪怕他們耳語他便是聽不清,也會聽得見隻言片語,
如此來看,溫子方恐是的確沒有繼續說下去。
沉默半響,忽聽許久沒有說話的燕長微問道:“皇後為何突然要給寧王說親?”
“呃這”溫子方有些拿不準該不該說。
燕長微抬頭凝神望他,對上這道沉穩如斯的目色不知為何溫子方臉色變得煞紅,支支吾吾:“據宮裏流傳出來的消息來說,那日那日寧王去探望時,又再次向他求求娶了翠微郡主。”
瞬間,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躲在外麵偷聽的唐久也是一愣。
好幾年前,他曾聽人說起過宇文星儀心悅燕北郡主燕翠微。
傳聞寧王少時遊曆國土時,在燕北一帶偶遇一紅衣少女,自此,低回顧影無顏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得知那少女姓燕後,寧王明白那襲紅衣終將是他此生都角逐不到的美夢。
誰不知,燕北郡主燕翠微那可是脂粉堆裏的英雄,馬背上的紅妝,連常年與燕軍敵對的突厥王都對她又愛又恨!愛她傾國傾城之姿,又恨她殺伐狠厲之術。
“我願意讓郡主做我突厥王妃,若郡主也願意,突厥可保十年不犯大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