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想了一夜也沒想通為何公子會答應讓那個小潑皮兒跟他們一路走。
他一夜細心留意著這一層樓的動靜,生怕那廝又作妖生事,好在一整夜下來相安無事。
當第一縷晨光撒進客棧時,便見唐久提著一樣東西大搖大擺的從客棧外回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小跑著上樓,眨眼間就來到鼓山麵前。
鼓山指著他手裏提著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唐久仰著頭衝他一咧嘴,拿出藏在身後的東西,笑道:“剛出爐的烤麻雀,想不想吃?”
鼓山翻了個白眼:“大早上吃烤麻雀?”
唐久道:“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
他可還欠著錢呢!
眼下他哪裏有銀子在店裏買吃食,還不是隻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好在今天他運氣不錯,一出門就遇到了一窩小麻雀,他就全給烤了。
唐久舉著麻雀在鼓山眼前晃了一圈,問:“可香了,吃嗎?”
不等鼓山回答,他又加上一句:“一隻麻雀一兩銀子,吃嗎?”
鼓山:“你怎麼不去搶?”
一隻麻雀一兩銀子?虧他說得出口。
“那不是犯法嗎?我可不做那等違法亂紀之事!”他說。
鼓山直接轉頭就走,理都不想搭理了。
唐久一蹦三跳的跟在他後麵,追著問:“世子殿下起來了嗎?”
“起來了嗎?”
這人恐是個樂天派,得不到回應也不在乎,不多會兒就樂嗬嗬的站在燕長微門前,欲推門,一隻修長的臂膀攔在了身前。
“做什麼?”他莫名一下,又似乎是反應了過來,“哦!”了幾聲後,道:“要敲門是不是?”
鼓山隻覺他呱噪至極,忍無可忍打斷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咦?”他偏了偏頭,眼睛眨啊眨的。
鼓山冷聲道:“聽不懂?”
他老老實實點頭:“是不太懂。
“意思就是滾遠點,讓你跟著我們一路走,沒讓你靠近我們公子!”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公子的意思?”
“”
“看來是你的意思咯。”
僵持之際,房門被從裏麵打開。
那個柔然丫頭從裏麵走了出來,見他二人站在門外,小丫頭眼睛眨巴幾下,似乎在問:“你們在幹嗎?”
鼓山長籲口氣,問她:“公子起床了嗎”
小丫頭點了點頭,接著又比劃了幾下,不知道什麼意思,反正唐久沒看懂。
鼓山瞬間變了臉色,道:“那你去吧,這裏有我照看。”
小丫頭轉身下樓。
等她走遠後才問,“那小姑娘是個啞巴?”
“信不信我把你也變成啞巴?”
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唐久也就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跟著他一起進房。
不知為何,這次鼓山居然沒有攔他。
進門後,唐久看見燕長微沉沉的躺在床上。
“咦?”唐久有些詫異。
他知道燕長微早被斷定過命不久矣,所以重逢後,他更是幾次細觀其麵色色,發現他與常人無異。
包括昨夜。
此時見他臉色發白,滿頭虛汗,整個人被一層病氣籠繞,唐久本著僅是一試的心試探他的鼻息,而後頭大叫一聲不好!
等鼓山反應過來,他已經半個身子都要爬到燕長微身上了。
鼓山想要把他推開,他穩如泰山,自顧自的用手背上前去試了試燕長微額前的溫度。
“呀!”
好燙!
唐久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想法,他隻確定他不希望燕長微真死在這兒!
不管怎麼說燕長微也是他這回回來遇到的第一個熟人,單憑這種緣分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燕長微出事!
便是要死也要等呸呸呸!他大唾幾聲,在心裏死死的把自己罵了一頓烏鴉嘴,後,又問鼓山:“他怎麼會這樣?”
見他眼中擔心之色不似假裝,鼓山收回手,一臉尋常道:“累了。”
“嘎?”
心中的萬馬奔騰止於這兩個字,唐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好奇,問:“他從前也如此?”
鼓山想了想,認真道:“偶爾。”
唐久不知燕長微病情的細枝末節,聞言隻覺一顆心瞬間又被提起,忍不住質疑道:“你們到底靠不靠譜!他明明麵色慘白外加虛汗連連,再者!誰累會累到鼻息緩慢?”
唐久非常不高興!又道:“不行,還是讓我看看吧。”
他卷起袖子就要上。
鼓山看他那架勢不像是要把脈,倒更像要去插秧,鄙夷一聲:“你會嗎?”
唐久握著燕長微如玉色般的手腕,說:“妙手回春談不上,蒙古大夫就是我!”
在鼓山的白眼下,他閉上眼認真號起了脈。
滑!很滑!特別滑!
正是興起呢,鼓山威脅聲自耳邊傳來,道:“號脈就號脈,你那髒手要是再摸來摸去,我便替你斬了。”
“呃”唐久收起不安分的手指頭,惱羞成怒道:“小氣!”
摸摸怎麼了?大家都是男子,摸幾下又不會少塊肉!哼!
吃飽豆腐後,唐久屏氣凝神終於開始進入了正題。
傳聞燕北世子的體疾是因胎毒之故,據流傳在外的小道消息來說,當年燕北王妃玉清讓懷他時被人下了毒,後有一高人妙手回春保住了他母子二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