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獻殷勤,唐久接過阿骨手中的藥,還不忘打發人走。
“你出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他說。
阿骨一臉莫名其妙,又因她不能說話,便隻好用眼神詢問燕長微。
燕長微頷首道:“去用早膳吧。”
阿骨點點頭,又看了唐久一眼,很是莫名,似乎是奇怪怎麼隻一夜的功夫這人就登堂入室,還一副“世子妃”的口氣說話。
奈何唐久臉皮之厚,無人能敵,他不懼任何異樣眼光,乖乖的伺候燕長微吃藥。
燕長微也很配合,盡管他笨手笨腳的,一下把藥撒了,一下又把勺子給遞歪了,都好脾氣的受著。
喂著喂著,唐久便覺出不對來了!
暗道,奇怪奇怪,從前這廝在國子監裏可是出了名的愛幹淨,怎麼今日我把他衣裳領口都弄得到處是藥汁,他居然沒生氣?
難不成多年不見轉了性不成?
不行!
且讓我來試探試探。
喝完藥後,唐久便伺機而問:“殿下,還沒用早膳吧?我今早去打了窩小麻雀,用火烤得香噴噴正熱乎著呢?你要不要吃吃看?”
燕長微想了一下,說:“也好。”
也好?
唐久震驚道:怪哉怪哉!這人當真是從前那個不愛殺生的小世子?
從前的燕回,別說知道他吃幾隻麻雀了,就是他踩到隻小螞蟻都要平遭一個白眼。
既他要吃,唐久便打開食袋,隻見一家子小麻雀整整齊齊,香氣四溢。
“給。”
燕長微接過慢斯條理的吃了起來。
“好吃嗎?”
“不錯。”
唐久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無比自然的又遞過一隻,說:“那你多吃一點。”
燕長微手一頓,垂著眼眸道:“好。”
兩人你一隻我一隻的吃完了他帶回來的烤麻雀後,方才氣的摔門而出的鼓山又折了回來。
看也不看唐久一眼,隻認真的對燕長微道:“公子,此地距金陵少數也要半路日程,不如我們”
“你留在此地。”燕長微淡聲道。
“留在此地?”鼓山一臉詫異。
“若我沒有推斷錯,長姐他們三日後就會路過此地。”燕長微用幹淨的抹布擦拭著手,淡聲道:“你與他們彙合在一起入京。”
鼓山微微蹙眉,不讚同道:“可是這樣的話,殿下”
燕長微抬起手,止住了他後麵的話。
似乎知道他不放心什麼,燕長微指了指身旁的人,對他道:“有他和阿骨在,你不必擔心我。”
鼓山:“”好吧,更擔心了呢。
他看了看唐久,又看了看燕長微,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打轉,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該不該說的樣子。
唐久嘿嘿一笑,站出來道:“鼓山兄弟放心,殿下既然準我做他的貼身小廝,那我定”
不等他說完,就聽鼓山大叫一聲:
“貼身小廝?!”
鼓山一臉問號,大聲道:“殿下?!”
燕長微點頭,緩緩地道:“從今日起,他便是我燕北王府的人了。”
鼓山第一次不讚同他的決策,道:“殿下,此人來路不明且陰險狡詐!你怎能怎能將他留在身邊!”
唐久:“”
看著怒氣騰騰的鼓山,唐久也忍不了了,他道:“念你從前未見過我,於你而言我來路不明這我承認!可這陰險狡詐四個字是在說我嗎?我哪裏陰險?哪裏狡詐?”
鼓山還是那句話,怒道:“你假借他人名義接近公子!此舉還不陰險?還不狡詐?”
唐久:“”簡直沒完沒了!
頓了頓,他才道:“你到底哪裏看出我是“假借他人名義”啊?你家殿下都認我了,你幹嘛不認!莫不是你比世子殿下還明白?”
“你!”
唐久叉著腰不服氣道:“你說啊!你說啊!”
猶如潑婦罵街。
鼓山氣急了,脫口就是一聲:“那是因為”
“行了。”燕長微出聲打斷,對唐久道:“去收拾行李,即刻出發。”
“好呀!”唐久得意急了,路過鼓山時還不忘對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幾下。
十分討人嫌!
唐久出去後,方才還嘈雜如鬧市的客房忽然就靜了下來。
燕長微看著鼓山,沒有一字責罵,卻愣是讓鼓山感受到了一種比被打罰還要難受的錯覺。
須臾,他緩緩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