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1(2 / 3)

桑,這個馬背上建起來的國,崇尚武力。凡是有爭論的事,都以武力決鬥得結論。

而桑希,卻偏偏喜歡讀書寫字。

桑國一年難見幾次太陽,下雪的日子遠遠多於出太陽的日子,因而桑人多膚色白皙,桑希又是被好生養著的王子,所以皮膚白嫩,眉眼如畫,眼裏帶著獨有的深邃與幽怨。

幽怨是烏司奴認為的,兒時所有小孩都在鬧騰時,烏司奴總能看見桑希看著遠遠的天邊,眉頭輕蹙。烏司奴很想問他在為何事擔憂,但從未開口過。

“烏司奴恭送王子。”

烏司奴越長大,越明白自己與桑希之間有一道叫做禮法的鴻溝,不可逾越。

好在桑希送來的藥十分上乘,烏司奴不會拒絕用好藥。

深夜,烏司奴做個一個夢,夢裏,自己走在集市上,兩邊都是吆喝買賣的商販,雖然看不清賣的是什麼,但卻是下奴說的十分好吃的東西、十分好玩的東西。剛要伸手去摸,卻扯疼了傷口,醒了。

如果能出宮就好了,最好能和娘一起。烏司奴一臉悵然的看著將息不息的火燭。

烏司奴早早醒來,因為後背的傷,所以換衣服需要更長的時間。

出門見到白茫茫一片,夜裏下起的雪,已經積了一指厚。

今日皇上皇後要與幾位王子公主家宴,所以桑雅也起了大早,按照慣例要親手為皇上準備一道菜作為禮物。烏司奴也很期待,能見到皇後就意味著也能見到娘。

可惜皇上不知道,自十歲以後吃到的桑雅做的菜,都出自烏司奴之手。

今日,桑雅點了一道澤國名菜獅子頭,卻要烏司奴從打肉餡開始全部自己做。

往日自然沒有任何說辭,可是昨日剛受了一頓皮鞭。

“將肉研碎沫需要極大力氣,奴傷口未愈,恐有違公主期待。”

烏司奴花了極大的勇氣說出這話,但卻並沒有得到公主的諒解。

跪在地上、低著頭等待回應的烏司奴,感受到傾盆而下的涼水,從頭到腳。

“怎麼挨了一頓皮鞭越發膽子大了?”桑雅順手將倒空的盆砸在烏司奴身上。

公主轉眼想到萬一做不好吃食,必會被別人比下去,但烏司奴是不能放過的。“滾出去跪著!”

烏司奴感受到後背的傷又裂開,都未回應一句,便跪在了雪地裏。

家宴要等到皇上處理完所有政事,烏司奴作為桑雅的上奴,是要陪伴出席的。

本想著頂多跪到皇上宣召,沒成想烏司奴這一跪,就跪到了月上梢頭,跪到了衣服從裏到外都凍成了冰,跪到了後背流下來的血凍在了身上。

“去換身衣服,準備出發。”桑雅看著雪地裏的烏司奴,眼神裏沒有一點憐惜。“去晚了,仔細你的皮。”

烏司奴發著燒,已經沒有力氣回話了,隻能盡最後一點理智,做該做的事。

桑雅兒時並不是這樣的,起碼當自己被當成桑雅的戰利品時,烏司奴還想著幸好是桑雅不是別人。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桑雅變了。每一頓懲罰都仿佛抱著一定要致死的目的。

家宴上,皇上皇後展現了身為人父母應有的慈祥,耐心的傾聽著一眾子嗣傾訴、對一國之君之母的歌頌,時不時露出笑容。。

可惜,王子公主們忘記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從不這麼慈祥的父皇母後,笑容後隱藏著巨大的圖謀。

終於,聽完了所有人的彙報,嚐過了所有人的禮物,就要說出這一圖謀了。

“吾兒們可聽過一句‘得櫻桃骨者得天下’?”皇上淺飲一杯酒,看似毫無目的地問著。

王子公主們還以為父皇在測試自己是否博學。各個踴躍回答,展示自己的能力。

不過還好,有幾個年齡稍大已經搬出宮的王子,對這件事,略有耳聞。

“現在父皇需要在場各位相助,可否有人願意暫時放下聲名利祿,助父皇尋得此物?”

此話一出,大家麵麵相覷,沒人搭話,所有人都在心裏算著自己的賬。

大殿上忽然安靜下來,隻聽到燭火燃燒燈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