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星辰頹然癱坐在床上。
甚至不能再辯駁一句。
寧星晚繼續啜泣著,“司川,姐姐已經在懺悔了,她剛才說,讓我們把她送到監獄去,否則,她這輩子過得都不會安生。”
寧星晚惡毒地看過來,無聲地朝寧星辰做了個口型:“你的兒子。”
寧星辰身子一晃,艱難地開口。
“傅先生,送我去監獄吧。既然我傷到了星晚,就讓法律來懲罰我好了。”
“監獄?”傅司川冷笑著,“你是一個在戶籍上已經死去的人,如今進監獄對你來講,都是一種奢侈。”
他的心裏堵得難受。
她剛才,叫他傅先生?
才一個月,她竟然強行與他疏離起來?
不是她犯了錯嗎,怎麼這語氣弄得好像他對不起她似的?!
傅司川煩燥地捏了捏拳。
寧星晚不解,問道,“司川,你的意思是……姐姐沒辦法進監獄?”
傅司川無聲頷首,“十年前你們寧家報了她死亡,她的名字,早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寧星辰出了一口長氣。
是不是這樣,她就不用去監獄了?
“寧星辰,你跟淘淘一起做的手術,她已經恢複,你弄這可憐樣,是想給誰看?”
傅司川瞟一眼寧星辰破敗的樣子,嫌棄地問。
她咬著唇,眼淚靜靜地流。
原來,活著比死去,難太多了。
可她不能死,她要奪回本應屬於自己的一切,也要懲罰眼前這兩個,心如蛇蠍的人。
“寧星辰,你應該知道,你想要了淘淘的命,就該賠她一條命。”傅司川緊接著冷言道。
寧星晚的眼底滑過一絲勝券在握的微笑。
傅司川踱步上前,捏住寧星辰幹枯的雙肩,“可殺了你,我怕髒了自己的手,所以,既然你沒辦法進監獄,我就在傅家造一座出來,讓你嚐嚐,一輩子關在裏麵,被一點點折磨的滋味!”
有腐敗的味道從寧星辰身上傳來。
傅司川皺眉。
寧星辰猜到原因,將被子死死按在身上,瑟縮著朝後退去。
護士多久沒給她洗澡了?
傅司川看了眼她粘成一團的頭發,起身想去質問護士,眼神一動,落在床頭桌上。
那裏放著一個透明的醫藥箱,裏麵全是消毒用具。
他踢了踢下麵的垃圾筒,裏麵有許多帶著膿血的藥棉。
“你的傷口,還沒好?”他眼底升起一絲狐疑。
寧星辰搖頭,“好……早就好了。”
寧星晚心裏咯噔一下。
她快步走過來,把垃圾筒往裏麵一踢。
“這醫院的清潔工也太不負責任了,多少天的垃圾了,還不倒出去!”
她拉起傅司川,“我的傷口都長好了,姐姐的肯定也不會差。司川,她到底是我親姐姐,你真把她接回去折磨給我看,隻為了給我出氣,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啊。我看,就讓姐姐在這裏好好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