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要去拔掉那朵花兒。出於意料,這朵看起來纖細脆弱的小花很堅強,根本拔不下來,反倒扯得她頭皮發痛。
石無荒忙把她在頭頂作亂的手扒拉下來:“別亂拔。這是融合不完全的狀況,會好的。”
石無荒看向了那邊桌旁坐著喝茶看醫書的藥峰主,問:“是不是?”
藥峰主朝著那邊看了一眼:“是,就算拔下來,也會再長出來。除了外表,不會影響別的,可以放心。”
石無荒笑著問:“聽見了沒。”
阿淮:“……”
見阿淮一臉無奈,石無荒又伸手去摸了摸她頭頂的小白花。
他笑意刻意地收斂住,看著她的眼睛:“好看的。”
阿淮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端莊穩重,不怎麼笑,也不怎麼哭,臉上的表情不多,看上去總是清冷了點。
但眼下頭上大咧咧地頂著一朵搖曳的小白花,眼裏帶著難為情,害臊得耳尖紅紅的,整個人生動了好多。
看上去又呆又乖。
“藥峰主,”阿淮不看石無荒了,她看著旁邊藥峰主認真問:“這個狀況什麼時候才會消失?”
“不一定,要看情況。最遲一個月。”
阿淮鬆了一口氣,一個月,也不是很久。
塵埃落定,石無荒把藥峰主送走。
他帶著藥峰主走出大門,把門掩上,往外走了一段距離,才小聲問旁邊的藥峰主:“那個花,能保持嗎?”
藥峰主轉頭,用一種不可言說的眼神看著山主:“要她願意才可以。”
石無荒有些微妙的失望:“哦。知道了。”
送走藥峰主後,石無荒回了臥房,就看見阿淮坐在桌前,麵前放著一個鏡台,單手托腮,蹙著眉看著鏡子裏麵的鏡子。
“好傻啊。”阿淮獨自發出苦惱的聲音。
石無荒笑了,走進去:“不傻,很可愛。”
阿淮根本不信,斜了他一眼:“那你還笑我?”
還笑得停不下來……還笑!沒完了是吧?
石無荒走到她跟前,伸出食指撥弄了一下那朵小花兒,又笑了起來。
阿淮生氣:“不要再弄了。”
石無荒點頭,還是忍不住笑,糊弄道:“好,不弄你。”
阿淮:“……”
好明顯的敷衍。
她伸手把自己頭頂的小花蓋住,不讓看了:“我要出門。”
石無荒把她的手扒拉下來:“去哪?”
“去無尤宗,把我存起來的那些東西搬過來。”算是那麼多年給無尤宗打工的報酬了。
後來在上劍派上陽大殿發生的事情,阿淮這兩天都聽說了。無尤宗那些長老全都魂魄重傷,隻剩下一個白豫,他的身體還在,但因為和白宜信爭搶身體,被白宜信重傷,身體的金丹裂開,修為盡失。
無尤宗長老和白宜信的魂魄無處可去,又在上陽殿眾目睽睽之下相殺,敗盡斯文,徹底沒有翻身餘地,被上陽殿的執法長老按照《大律》都處置了。
奪舍殺人——都是要處以雷刑的。
幾個魂魄被處以嚴酷的雷刑,全都當場往生了。
無尤宗徹底沒了人,裏麵的鬼修被上劍派派人清剿,但動靜太大,鬼修們早就知道風聲,大多數都跑了。
阿淮唯一擔心的是,他們在跑之前有沒有卷走自己私藏的小寶庫,以前她送給石無荒,被石無荒退回來的那些東西,她都收進了小寶庫。
石無荒道:“那些東西?兩天前我叫人弄回來了。”
阿淮要送他的,早惦記著取回來了。
所以他把阿淮從上陽大殿接回大荒山後,隨後就叫陳赤武把東西搬回來了。
阿淮跟著石無荒去了他的寶庫,果然看到了自己存起來的東西,它們被單獨放在一起,一件也不少。她這才高興起來,她的東西當然都要給石無荒才對。石無荒給她那麼多,她也要給夠她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