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無荒封閉了神識。
阿淮站在這把深紅色的魔刀前, 一籌莫展。
“……哥,我回來了。”
阿淮觸上刀柄,微顫著說出這句話。
刀柄是熱的, 但阿淮觸碰上去後,這把刀依舊沒什麼動靜。
封閉神識的人, 聽不見, 看不見, 感受不到。
仿佛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
阿淮低下頭,有些難過:“我知道錯了。可是, 是你先想要拋棄我的。”
“所以你不能怪我, 我隻是做了和你一樣的事情。”
那把刀巍然不動。
阿淮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喚醒他。
她想了想, 朝著刀伸手,用手指在刀刃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湧了出來, 血的味道最重, 或許能喚醒神識。
刀身微動, 鮮血靜靜地被刀鋒吞噬, 沒一會兒就吞得一幹二淨。但刀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怎麼辦呢?
阿淮繼續想辦法, 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全都用了一遍……花了快一個月的時間, 也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甚至連試圖神交,也沒能把石無荒逼出來。
阿淮沒辦法了,急得掉眼淚。
最後一個辦法也沒起作用,她坐在魔刀旁邊哭了三天, 第四天時伸手抹掉了眼淚。
重新來過。
又是一個月。
阿淮從最開始的慌亂變得委屈生氣。
她都這樣了,哭了求了該用的辦法都用了,她能怎麼辦!
實在沒辦法, 阿淮最後決定用起自己囚山山靈的身份,把這魔刀驅逐。
她在囚山受香火,如今是囚山山靈,囚山的每一寸是怎麼樣子都是由她決定,她現在要驅逐一把刀,也是輕而易舉。
但事實是,並沒有那麼輕而易舉。
她要驅趕魔刀,魔刀就開始自動反抗。
魔刀很強,一刀下來,就把她囚山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草都連根剃了。和以前一樣,殺氣四溢。
阿淮沒有放棄,接著驅逐。
她好歹是囚山的山靈,驅逐的能力是有的。
直到阿淮差點被打得吐血,石無荒才現了身。
·
石無荒不知道過了過久,隱隱地感覺囚山變了。
之前容納他親近他的囚山居然開始驅逐他,他是不可能離開的,一怒之下,現了形。在他大荒山,還能有人把他驅逐?
然後睜眼看見了以為再也見不到的阿淮。
幻覺?夢境?
石無荒站在原地怔然,直勾勾地看著阿淮,整個人一動不動。
就像一座石雕。
石無荒不敢相信。
這麼久以來,他從來沒有夢見過阿淮,怎麼突然就夢見了?他連神識都封閉了,怎麼會夢見她呢?
可是無論相不相信,石無荒都是想看見她的,做夢都想見。
陽光下,生機怏然的囚山十分明亮,對麵那個人身上帶著溫暖的日光,有些晃眼。
那人在離他十丈遠的距離,身上的衣裳有很多刀痕,可以看出挨了不少傷,所幸那衣服還行,沒有傷口。石無荒下意識蹙眉,這是誰傷的她?
她眼角還掛著淚,在看著他的方向哭。
怎麼會哭呢?
石無荒為自己眼前看見的一切找著理由,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對麵的阿淮朝著他撲了過來,一頭紮進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