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怎麼沒去看看你舅媽?”媽媽掀了掀淺淺的被子,“快起床了,太陽都要下山了。”
“啊?媽媽,才九點鍾啊。”
“九點鍾還不晚嗎?”
淺淺默語,收拾收拾換好了衣服。走向洗漱間準備洗漱。
“嗯?對了,什麼看舅媽?舅媽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你舅媽上次得了個什麼腫瘤,住進醫院去了。”
“什麼?!我不知道啊!怎麼都沒人告訴我?”
淺淺加快了洗漱的速度,洗臉隻是簡簡單單用水在臉上撲騰了兩下。
“哦,是在我們那個家庭群裏發了個消息,你沒看見嗎?那你今天去你舅媽家看看?”
淺淺皺著眉頭,她的通信軟件有兩個賬號,一個工作一個生活,有一段時間特別忙,回到家倒頭就睡,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的事情。但這種時候了,都出院了才去看望,未免顯得淺淺太不關心長輩。可不去是不行的。
“媽,你都不知道幫我問個好的嗎?”淺淺帶著些嗔怪的語氣說道。
“我沒去,叫你表哥捎了點東西過去,我以為你會去看呢,畢竟那醫院就離你公司不遠。”
淺淺更加崩潰了。
淺淺帶上水果籃子敲開了舅媽家的門。
看到舅媽的那一刻,淺淺有些淚眼朦朧了。雖然淺淺和舅媽家現在已經不常往來了,但她還記得小時候淺淺在舅媽家住過一段時間,舅媽和表哥對她很好。這是淺淺又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感受到親人臨近死亡線的感覺,並且又差一點留下遺憾。舅媽安慰淺淺晚一點看望也沒有關係,淺淺點點頭,和舅媽寒暄了一會。離開的時候,淺淺用力抱了一下舅媽。
回到家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淺淺收拾了一會,坐到媽媽身邊一邊給媽媽剝四季豆一邊聊起了家常。
“說起來啊,你舅媽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媽媽歎了口氣。
“嗯?”
“你舅媽是隔壁省省城的人,我記得她第一次來我們這的時候,踩著雙高跟鞋,那個時髦的樣子,那個時候可是八十年代,我們這的人見都沒怎麼見過高跟鞋。”
“真的嗎?和現在的樣子比感覺完全不像一個人呢。”
“唉,你舅媽當初那麼風光體麵的一個人,怎麼就跟了你舅舅。
“那時候誰也想像不了你舅媽在田裏插秧幹活的樣子。”
淺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那麼遠的地方,舅舅和舅媽是怎麼認識的啊?”
“好像是寫信吧。具體從哪裏認識的我也不清楚。”
淺淺有些好奇那樣芳華的舅媽的模樣。她覺得造化真是弄人。
“說起來,你表哥上次去你舅媽娘家那邊吃酒席,回來就說下次再也不去他們那了。”媽媽笑著說。
“為什麼?”
“說是他那些親戚一個個的都很有錢,開的都是些可貴的車了。結果好像有一筆錢誰都不肯出,也沒多少,還是你表哥出了,那些親戚也不待見他。”
“……”
“你表哥在那裏呆了幾天就回來了。
“哦對了,你舅媽身體怎麼樣?”
“我感覺挺不錯的。”淺淺點點頭。
“我聽說你表哥這幾天總帶你舅媽出門。”
淺淺點了點頭,自顧剝著四季豆,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