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啊!他們當我是什麼樣的人?以為老娘會聽他們的乖乖當一個自動音響?哼。”
“哦, 所以你就當了個懦弱丫頭還裝哭了是吧?”
“沒、沒有!我才沒哭呢,隻是裝樣子捂臉而已,而且為了不讓六眼發現我幾乎是發揮了奧斯卡的演技呢。”
“五條家還算好了, 要是你爹把你介紹到加茂那才叫慘……唔,你的身份大概能當個正室吧, 不過如果想嫁給繼承人估計就隻能當側室了。”
“摯友你怎麼了摯友!不要說這麼惡心的話啊摯友!”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就算你討厭戰鬥,也盡量別讓庵家的人以為你更適合當一個輔助角色或者被擺在屋子裏的花瓶比較好,你現在的輕功從三級咒靈身邊逃走沒問題吧?”
“比不了你堂堂天與咒縛, 隨便練練就輕功水上漂。我都說了啊, 咒靈醜得辣眼睛,你看看, 現在看見了是不是挺惡心的?”
山林裏, 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山石上。
禪院甚爾提著一個籠子, 籠子裏關著一隻四級咒靈。
習武之後,禪院甚爾的強大程度可謂有了質的飛躍。因為太強了,反而可以看到以前看不到的咒靈了。
庵螢捏著一根堅韌度很高的繩子, 從欄杆縫隙間穿進去, 搭在咒靈身上, 然後開始第n次咒具製造實驗。
她一邊做著在禪院甚爾看來是過家家的實驗,一邊撇著嘴道:“讓我更隨心所欲一點的人不就是你嗎?我就是不喜歡動手啊, 君子動口不動手知不知道?”
“你親爹跟你動口不動手了嗎?”禪院甚爾笑了一聲問。
庵螢嘴角一抽, 不禁回想起不久前, 她被父親帶去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 那個繼承了無下限術式和天賦六眼的未來咒術界最強所在的家族,要她哼一首舒緩精神讓人平靜的調子。
這種事這些年她經常幹,習慣了,當下就哼了起來。
然後才哼了沒兩句就被在場的另一個小孩子打斷, 他說要她帶著感情,最好加上咒力,用術式來吟唱。
要求還挺高。
對禦三家的觀感無比糟糕的庵螢看在這是個小孩子的份上忍了,按照他說的,從頭開始。
然後又被打斷了。
他說她不用心,是在敷衍他。
庵雅夫聽到未來的禦三家家主這麼說,登時冷汗就冒出來了,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按著她的頭連聲向神情冷漠如神子的六眼小孩道歉。
庵螢捂著臉,順勢裝個可憐蟲,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不管怎麼說都不肯再出聲。
庵雅夫很激動的樣子。
五條家的人也很受到冒犯的樣子。
隻有那個白發藍眸的小孩子神色淡漠,好似高居於空的非人,地麵上的事根本無法幹涉到他的情緒。
庵雅夫抓下她擋臉的手要她乖乖聽話不要鬧脾氣,順便向五條家的人解釋她平常不是這樣的,這次是第一次到五條家所以緊張了。
庵螢注意到六眼小孩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被六眼注視的感覺,有種整個人都被打開的通透感,咒術界的人稱這個名叫五條悟的小孩子為神子也不是很誇張。
聽說在六眼麵前沒什麼秘密。
還好她在來之前就謹慎地遮住了內力,也刻意裝出了小孩子的樣子,連走路步伐都沉重得像個普通人。
最後還是看上去已經不耐煩的神子發話說讓庵家人走吧,庵雅夫才停下了逼迫威嚇她的行為,端著幾乎叫人可憐的卑微神色把她帶出了五條家。
回家後庵雅夫還要懲罰她,把她關了禁閉,要不是有庵歌姬省下零食的接濟和聽說了這事兒後來看熱鬧的禪院甚爾帶飯,她怕是得餓瘦兩斤。
那時候禪院甚爾問她為什麼要忍受庵雅夫的虐待,她說就當還生養之恩了,等她翅膀硬了之後就天高任鳥飛,管庵家去死。
禪院甚爾就嘲笑她真能忍。
現在回憶起來,庵螢突然有了話要說,“甚爾,這句話由我來說可能沒有多少說服力,畢竟我也不好意思說我裏裏外外都是庵雅夫的女兒,但是,父母愛孩子並非義務。這不過是人類文明中才有的一個虛無概念。如果父母疼愛孩子,那很好,孩子也應該回報父母同樣的感情。如若不然呢,就當還了生養之恩,讓自己能沒有枷鎖地自由活下去,我覺得也挺不錯的。”
“切,你當人人都是你啊?如果用你的道德標準去要求世界上的其他人的話,詛咒早就消失了。”禪院甚爾晃著腿嫌棄道。
庵螢笑了笑,歪著頭,眼睛彎彎,“我管其他人幹嘛,世界上的其他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關心你呀。”
禪院甚爾麵無表情地回視她,然後把繩子從她手裏扯出來扔到一邊,關著咒靈的籠子也放到一邊,站起來扭了扭脖子,十指交叉活動發出“哢哢”聲。
“你要打我嗎??”庵螢懵了。
“少廢話,來跟我實戰訓練。”
“我說了,被打很痛哎。”
“那你是想被我揍還是被你的混蛋父親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