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做手術的錢,其實蘇銘已經都幫您準備好了,您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醫生而已!”夏奕冉趁機把裴蘇銘帶了進來。
說完,又扭頭看他:“蘇銘,你跟我爸說吧!”
裴蘇銘收回和她對視的目光,落在馮光年身上,笑了笑,說:“是啊叔叔,手術和後續的治療費用,您都不用擔心了!”
說這話的時候,裴蘇銘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畢竟事實上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不、不不不,這不行,這怎麼行?我不能要的錢!”馮光年連連擺手,做著拒絕的手語。
不管錢多少,他都不能接受。
夏奕冉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於是她連忙打住他的動作,說:“爸,您不要也不行了,蘇銘已經把錢都交到醫院了,現在就隻等著給您做檢查安排手術。”
她不想勸他,隻想一步堵去馮光年所有的退路,這件事,她不允許有任何商量和拒絕的餘地。
“是啊叔叔,錢我已經都交了,而且現在要想退,也沒辦法退了。如果您不接受檢查不接受手術的話,那些錢就會白白送給醫院,到時候就真的錢也沒了,病也沒治好。所以,您一定要好好配合醫生!”裴蘇銘接過話,連忙附和起夏奕冉來。
馮光年皺著眉頭,還想再繼續手語什麼,卻被裴蘇銘的話說得無言。
看他和夏奕冉無不一臉認真的模樣,他相信了,相信如果不照他們說的配合醫生的話,就會人財兩空。
他當然不願意到頭來是這樣的結果,而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白白送這麼多錢給醫院,因為這些錢是一筆巨債。
既然已經無法改變,倒不如養好了病,到時候多修些鞋,早點幫忙把這些錢還上。
這樣想著,馮光年覺得心裏好受許多,所以最後他也沒再繼續,抬起的手也跟著放回到了床上。
夏奕冉見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
而在另外一邊的夏風,卻是從頭到尾都壓著一股疑惑,隻是隨後夏奕冉和裴蘇銘一直在一起,所以她沒有機會將心裏的疑惑對夏奕冉問出來。
中午兩人到外麵吃了個飯。
飯後,兩人回到醫院,在住院部外麵的花園裏找了個地方坐下。
陽光很好,暖暖的,也照得兩人都懶洋洋的。
兩人並肩坐著,誰都沒有說話。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裴蘇銘才終於有些按捺不住,打破了這樣的氣氛。
“夏助理!”他喚她。
“嗯?”夏奕冉扭過頭,懶懶地看了他一眼,臉上帶著朦朧的笑意。
“夏助理,現在,我能問問你,那些錢……到底是怎麼來的了嗎?”這個問題壓在他心裏好多天,又壓了今天一個上午,他實在忍不住想要追問,想要知道。
聽到他的詢問,夏奕冉微微一怔,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眨間的定格,而還算不錯的心情,更是瞬間陰沉下來。
她緩緩地收回目光,垂下雙眸。
這件事她原本不願意向任何人說起,但此刻她也知道,她必須給裴蘇銘一個解釋。
裴蘇銘也沒有急著逼問,隻是任由她沉默著。
片刻,夏奕冉總算是撫平了自己的心緒,緩緩地開了口,但她的話裏,卻隻有簡短的三個字:“冉君怡!”
“君怡姐?”裴蘇銘低呼一聲,語氣帶著驚訝與疑惑。
“是!”夏奕冉點頭,應了一個字。
“你是說錢是她給你的?”裴蘇銘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把冉君怡和給夏奕冉錢這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
夏奕冉再次點頭,接著,更是不等裴蘇銘再繼續發問,便幹脆一口氣把事情都倒了出來。
事已至此,既然不能再隱瞞,倒不如說個明白。
而說完後,夏奕冉還不忘千叮萬囑,讓裴蘇銘千萬不要告訴裴少羽,以及其他的任何人。
裴蘇銘愣在椅子上,蹙著眉望著夏奕冉。
她的話裏,有她和冉君怡做的交易原因,而兩百萬,離開裴少羽,離開臨海,就是交易的結果。
裴蘇銘以為夏奕冉不要自己告訴裴少羽她離辭職離開臨海,是因為不想讓他擔心,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中間竟然隱藏了這麼多事情。
也是此刻,他才知道,夏奕冉已經和裴少羽結束了,盡管裴少羽自己還一無所知。
可是夏奕冉口中,他要向冉君怡求婚,要和她結婚的事,也許不止是夏奕冉,換作是任何人,都會知趣地離開吧。
“夏助理,你真的就打算這樣瞞著我大哥嗎?”裴蘇銘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他知道,夏奕冉做這樣的決定與選擇,也有太多無奈。
隻是如果真的讓大哥一直這樣蒙在鼓裏,對他,卻又太不公平。
至少,他有最基本的知情權,不是嗎?
“蘇銘,我現在隻希望我爸爸能夠手術順順利利,快點好起來。其它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她當然不想瞞著他,她隻是不想剪不斷理還亂。
正說著,夏奕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讓她蹙了蹙眉,但她還是並不避諱地在裴蘇銘麵前接了電話。
“喂……”她輕輕地喂了一聲。
“老婆……”裴少羽喚她,“老婆我今天晚上十點的航班回臨海。”他迫不及待地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他的電話每天都會在不同的時間打來,夏奕冉並不拒絕,卻也再也沒有以前的歡喜。每次說話,她的態度都保持著一種刻意的平淡,但又讓人無法聽出她的真實情緒,以至於裴少羽到現在,還沒覺出她的異樣。
“嗯。”夏奕冉低應,隨口問:“那有人去接你嗎?”
“你來接我吧!”他主動向她提了請求,他實在太想她,更想第一時間見到她。
“到臨海應該要快十二點了吧?太晚了,要不……”夏奕冉找著借口婉拒。
裴少羽雖然有些失望,但也體貼的沒有再強求,不過心裏卻早有打算。
十二點而已,這算什麼晚?
等他一到臨海,就馬上直奔她家,嗬嗬,他就不信不會讓她驚喜!
裴少羽在心裏暗想著,不由一陣竊喜。
隨後,兩人又隨意地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想到晚上就可以見到夏奕冉,裴少羽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激動,當然,能夠讓他真正鬆了一口氣的,則是事情終於談妥。
在經過各方的調解下,公司和死傷者的家屬達成了和解協議。
每位死者家屬都可以得到一大筆經濟賠償,而傷者除了得到經濟賠償之外,公司還會一直負擔他們到痊愈為止的所有費用。
原本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之所以會談一個多星期,完全是因為賠償金額一直得不到統一,加上幾個死者的家屬中間,有那麼一兩個刺頭,確實讓公司感到頭疼,也費了好大的勁。
不過好在,現在都解決了,項目隨後就會馬上複工,一切就會恢複之前的模樣,而裴少羽,也該回臨海了。
回到臨海,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向夏奕冉求婚。
而且他都已經想到該怎麼向她求婚了。
他想過了,與其花心思搞那些五花八門的所謂創意,倒不如順其自然,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最重要的是要她看到自己的真心與誠意。
想到這裏,裴少羽簡直巴不得現在就立馬飛到夏奕冉身邊,把她摟在懷裏,告訴她,他要娶她,要她做自己的新娘自己的妻子。
醫院的花園裏,裴蘇銘見夏奕冉掛了電話,不由問她:“誰的電話?”
“少羽的!”夏奕冉也不隱瞞,“他說今天晚上回臨海!”
裴蘇銘蹙蹙眉,沒再多問,隻是轉了話鋒,說:“夏助理,要不上去休息會兒吧!”
夏奕冉正被太陽照得有點犯困,聽裴蘇銘這麼一說,也沒有拒絕,便和他一起上了樓。
回到病房裏,裴蘇銘坐了一小會兒後,就找了借口要走。
由於他還要回臨海,所以夏奕冉沒有挽留,隻是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
裴蘇銘走後,夏風連忙把夏奕冉拉出病房。
病房外麵,夏奕冉甩開夏風的手,急聲問她:“媽,您幹什麼呀?抓得我手都痛了!”真是,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氣。
夏風一直沒找著機會,這會兒好不容易見裴蘇銘不在了,她當然要抓住時機問個明白。
“冉冉,這蘇銘到底是你什麼朋友?他哪兒來那麼多錢借給你的?”雖說他看起來確實不像是窮小子,可是也看不出來他是那種富到能一下子拿出好幾十萬的人。
是啊,好幾十萬!
她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光給馮光年換肝的肝源就要幾十萬,更不要說手術,以及後續的治療費。
“就是普通朋友唄,他家裏做生意的,所以有錢!”夏奕冉胡亂地找著理由搪塞。
“真的隻是這樣?”夏風懷疑地看著她,她當然不相信夏奕冉的話,隻是自己一直又找不到話來辯駁。
“當然了,要不然你以為是怎樣?”夏奕冉反問,問完又繼續:“行了媽,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追問這些沒用的事情做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有人借錢給咱們,爸爸的病有救了就行了,這些錢以後咱們還得掙來還的,知道嗎?”
夏風遲疑地點了點頭。
馮光年有錢治病,她當然很高興。隻是……還錢?
天啊,這幾十萬,那得還到什麼時候啊?尤其是現在他們一家人都沒有經濟來源。
想到這裏,夏風簡直鬱悶得不行。
裴蘇銘回到臨海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而他回到臨海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裴蕾電話。
“姐,有空嗎?見個麵吧!”電話裏,他直接約裴蕾見麵。
他不想回家,他要跟裴蕾說的事,當然是在外麵見麵說比較好。
接到他的電話時,裴蕾剛剛結束和裴少羽的通話。
“好啊,說地方!”裴蕾一口應允。
於是兩人約在了某餐廳見麵,正好也差不多是晚飯時間。
餐廳裏,兩人剛點完餐,裴蘇銘便直接進入了主題。
“姐,夏助理辭職離開臨海,果然是有原因的!”他對裴蕾說。
裴蕾挑眉看他,笑問:“怎麼?你知道了?”
裴蘇銘點點頭。
“那你說說看!”裴蕾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
她也很好奇,夏奕冉怎麼會突然一聲不吭地就走了,要知道大哥還等著向她求婚呢,雖說N市的事情發生得有些不合時宜,不過最多也就是晚那麼一點點而已嘛,這也並不衝突,也沒影響啊。再說剛才她都接到裴少羽要自己去接機的電話了。
裴蘇銘長話短說,將夏奕冉跟自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裴蕾。
裴蕾邊聽,邊已是眉頭緊鎖。
尤其是在聽到裴蘇銘說夏奕冉說裴少羽要跟冉君怡結婚的時候,裴蕾忍不住低呼:“怎麼可能?大哥什麼時候說要跟君怡姐結婚了?大哥明明跟我說的是慈善活動一結束,就馬上向她求婚,怎麼可能會跟君怡姐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