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她,把護身符放在她旁邊。”
賀玉笙舉著的手機連抖都沒有抖一下,她直勾勾地盯著邢悅,卻對著何霽交代了這句話。
看著何霽把護身符扔在了邢悅坐著的沙發上,賀玉笙垂了垂眼簾,視線重新落回了屏幕上。
屏幕裏,邢航正端著兩杯茶,滿臉堆笑地從廚房走了出來。
“來來來,這是上好的毛峰,兩位快嚐嚐。”
邢航把茶杯擺著程嘉義和何霽麵前,程嘉義有些慍怒的臉色好了些許,端起杯子。
還沒湊到嘴邊,她就聽何霽說道:“小程道長,我覺得廚房那邊好像有些不同尋常。”
“嗯?”程嘉義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蹙著眉看向廚房,問道:“怎麼說?”
何霽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直直地看向邢悅,問道:“恕我冒昧,請問邢悅小姐最近有沒有在廚房做過殺生的事?”
殺生。
程嘉義猛地把茶杯放了下來。
茶水在杯子中打著晃,晃出了杯沿,砸在了桌麵上。
“怎、怎麼了?”邢航看著忽然變了臉的兩個人,有些不明所以,他咽了口唾沫,看向程嘉義討好地問道:“廚房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殺、殺生什麼的,就宰殺隻雞、剁剁肉也算嗎?”
他越說,身邊人的臉色就越差勁。
像是纏了一團的黑氣,又像是漫了滿天的血霧。
邢悅眼中的紅血絲織成了鋪天大網,恨不得立刻把麵前的幾個人網住,生吞,活剝。
像個厲鬼。
賀玉笙把手機收了起來,她握住何霽的手,對著程嘉義說道:“已經足夠了,你說兩句話糊弄過去,我們該走了。”
手背上傳來微涼的感覺,何霽強忍著扭過頭去看的衝動,舔了舔唇,說:“我……”
她以為賀玉笙是在讓她來糊弄,剛想出個借口,耳邊就傳來了砰的一聲。
眼角餘光瞥見了程嘉義拍在扶手上的手掌。
也不知道疼不疼。
“你說說,我平時是這麼教你的嗎?還殺生,你以為你自己是尼姑嘛1程嘉義喋喋不休地教訓著,“看到點兒顏色就覺得是殺生,上次吃的教訓還不夠嗎?1
何霽嘴角抽搐了一下,低下頭,沒說話。
她偷偷地看了賀玉笙一眼,對方勾著嘴角,饒有興趣地看著程嘉義表演。
“可別再丟人了1
邢航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他半張著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程道長,這……”
“邢航大哥別見怪啊,年輕人沒經驗,又喜歡衝動,”程嘉義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這廚房啊,確實是有些情況。”
她說著,瞥了眼邢悅。
“我剛剛看到,廚房的櫥櫃好像是紅色的?從風水上講,這裝修廚房的時候,是不宜選擇這種顏色的埃”
“這、這是為什麼啊?”
“你想啊,廚房裏有什麼,有爐灶!爐灶是火,紅色也是火,這火上加火,可不就燒起來了嘛1
程嘉義怪模怪樣地搖了搖頭,說道:“除了這些,血也是紅色的,您聽說過沒有,驅鬼用的都是黑狗血。我這小助手,就是察覺到了這種‘火上加火’的氣息,才這麼說的。”
邢航緊張地搓了搓手,問道:“所以,這個廚房裏是有……”
“沒沒沒,我就是打個比方1程嘉義說,“人嘛,心火旺盛不全是好的,我建議啊,您要是有條件,就換套裝修。”
話剛說完,一直沒再說話的邢悅就嗤笑了一聲。
“副業是開裝修公司的吧,跑來做推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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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離開了那個老舊的小區,程嘉義才徹徹底底地鬆了口氣。
“感謝,感謝啊小何何,”她抓著何霽的手臂,鼓著臉說:“沒有你,我可就喝了那杯茶了,這我肯定得膈應一輩子1
何霽有些嫌棄地扯開她的手,“大街上呢,女女授受不親埃”
“得了吧你,你又不確定自己的性取向。”
程嘉義壓低聲音,湊到何霽耳邊問道:“你最近,有沒有情況?”
“我能有什麼情況啊,”何霽嘟囔到,“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程嘉義嘁了一聲,沒說話。
何霽自己沒注意到,她可是看到了。
回答問題就好好回答,非要瞥人家賀玉笙一眼幹嘛。
何霽懶得再搭理她,她把身上的布包摘下了,塞進程嘉義懷裏,四周看了幾眼,才對著賀玉笙說道:“我剛剛那樣,會不會激怒邢悅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