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當林飛揚還沉浸在目前略顯簡陋的互聯網上的時候,寒假已經快要結束。而《奔流》詩刊也送到了他的手上,散發著油墨香味的詩刊,不厚,甚至不到一百頁。
淡青的封麵上有“奔流”兩個蒼勁的大字,之後便是他專刊的介紹:你從未想到的,你從未做到的,一個高中生的心靈之歌。有點煽情,但林飛揚還是很小心地翻開詩刊,就如抱著自己的孩子,這是他在文學成就上的第一個孩子,哪怕以後有成千上萬的作品,這個孩子都是老大,都是他出發的第一個點。
詩刊卷首語之後就是他的專版,黃興軒在前麵寫了一小段話:對一個非常人來說,他們的日常生活就是由種種非同尋常的、在你的眼裏不可理喻的奇事怪情組成的,你擔心他們某一件怪異事做不下來,就好比窮人擔心富人買不下一件昂貴之物,本身就是杞人憂天。這樣的非常人在某一方麵往往就是天才,他們能講純淨的天空渲染在潔白的畫布上,能將輕風的昵語寫成美妙的篇章。我一直在想,我的生活中要是能遇見一位寫作天才,那將成為我畢生幸事。我的運氣很好,在我即將對日漸消沉的現代詩壇失去興趣的時候,有這樣一位高中生來到我的明前,用無比美妙的詩篇奏響了我生命中激情的篇章。能在年富力強的時候看到這樣的詩,遇見這樣的人,真好!更好的是,我能有幸與各位分享!
專刊占據了《奔流》的前麵十幾頁,和其他專刊不一樣的是,這些詩全部沒有評析,用黃興軒的話來說,就是讓讀者來評析它的好壞,那才是最權威的。因為郵遞到江雲市已經是發行兩天之後了,所以林飛揚對詩刊在外麵的反響並不清楚。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因為夏蓉本身就在長海,在接到詩刊後不到一小時,夏蓉就打來了電話,讓林飛揚去電子郵箱查看她收集的文學界對他的評價。
“全市模擬考試的狀元,分數達到驚人的712分,學習的天才,駕馭文字的精靈,桀驁不馴的性格——這就是林飛揚和他所具備的特質。江雲市人,18歲,上個學期,從默默無聞的普通高中生一躍成為全市高高考迷你考試狀元,比第二名高30多分。他不是人們想象中的書呆子,他喜歡運動、看書,甚至在足球場上和其他學校的學生打架。這不是老師眼中的模範學生,但他取得了同齡人遠遠不能達到的成就,他並非壞學生,隻要你去讀他的詩,你就會感受到,那平實而又精妙的語言下,那顆不羈的心。”這是《觀察家》報給出的一段文字,不能不說他們的速度和挖掘的功力都非常強大,連林飛揚打架的事情都被挖出來了。不過說得比較平實並無什麼誇大的言辭。
“詩壇驚現天才!大作震驚專家!高中生在全國性一流詩刊發表專刊!”吸引眼球的標題,林飛揚再一看內容,大汗不已,這篇《文萃》報的報道,簡直把他說得地上僅有,天上少有的天才詩人,在C國五千年文化之下,上麵就隻有李白杜甫,林飛揚就是再自戀,也不會認為自己能比得上唐宋時代那麼多詩人詞人,不過文萃報一向都是以驚悚的標題和奇幻的內容來吸引讀者,置之一笑就好了,不值得深究。
“我們國人,看待事情總是喜歡拿人的資曆來說事,論資排輩嚴重。要是從這點看,就是排到南極洲都輪不到林飛揚來發表專刊,然而令人欣喜的是,《奔流》主編黃興軒先生的勇氣和眼光並沒有被社會固有觀點桎梏,然後我才有性猜到這些充滿靈性的文字。姑且拋開林飛揚作為一個高三學生的身份,我們來探討事情的實質——專刊本身是否有那個價值?是否值得一本全國知名的詩刊來為他做一個專版。
作為一個可以在詩壇自稱老人的人,我首先看的是《斷章》這首詩。你問我為什麼先看這首?因為它排在最前麵、最短、最簡潔!短短的四句話: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當時我讀到的時候,就感覺妙!妙極!此詩之妙,盡在組織。組織者,結構也,結構絕不是僅僅解決一個先說什麼、後說什麼的條理問題和順序問題。從係統論的觀點看來,決定係統功能的東西,不僅是係統的要素,更是係統的結構。因而整體不是等於而是大於它的各部分之和。把幾個單一的鏡頭......
也許很多人對這首詩有很多深奧的哲學上得理解,但我要說的是,林飛揚隻是一個高中生,就是再天才,他也不可能在哲學上進行過深入的研究。哲學那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當我們品評著這首小詩的不同凡響的題旨,流連於這首小詩的含蓄雋永的意境之中時,我們為什麼還要作繭自縛,像詮釋一道深奧的哲學命題那樣去對它作枯燥乏味的理性分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