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一這話,對麵一群美院生臉上的怒意更甚,不過並沒有人反思自己的錯誤,到底是誰挑起了這一場爭執,而是非常團結地瞪了過來,似乎隻要楊一再多說半句,他們就會不管不顧地上前教訓男生。
歐陽斐到底是比其他人都老成許多,強行止住了後麵眾人的躍躍欲試後,就低聲對旁邊一個跟班說了些什麼,那人就往外麵走了過去,估計是去叫會場安保人員了。而這邊,另外一人得到了他的指示後,就上前嬉皮笑臉地湊到蘇晚畫作前麵,冊頁和鬥方都有玻璃展覽保護,所以他沒辦法做點兒什麼,但是另外一副掛在牆上的手卷,就沒有這麼好的保護措施了,隻是很普通懸掛在牆上,連裝裱都沒有。
這是青年美術家新人新作展,不是那種有美術界大牛參加的展出,所以作品的保護工作,不可能像對待成名畫家那樣精細到位。
在看了看那幅手卷,又回頭看了看楊一以後,男生的嬉笑之色更家濃厚,緊接著就在楊一的注視下,伸手在手卷上摩挲起來,一邊蹭著還一邊搖頭感慨:“用墨很一般啊,根本就感覺不到那種明顯的凸凹,所以說這什麼蘇晚,簡直就是混進來的一顆老鼠屎,簡直拉低了整個美展的檔次。嗯,不過還別說,手感很不錯的樣子,畫紙倒是挺棒。”
“你們身為美展的工作人員,就這麼對待參賽作品?”楊一的語氣低沉了下去,似乎蘊含著某種隨時都可能爆發的風暴。
“唉唉,這位小同學你這就搞錯了,隻有歐陽才是展會工作人員,我們隻是過來參觀而已。難道參觀展覽都不行了?你剛才不是還說,主辦方都沒發話呢,你有算是個什麼東西?”那名男子還在畫作上繼續摩挲著,一邊指指戳戳,還一邊搖頭:“我剛才吃完早飯好像沒洗手?算了,總比某些上不得台麵的畫作要幹淨,對了,我摸完了,覺得一般般,你們要不要也來試試?”
饒是楊一已經過了和學生較勁的年紀,但看到這男生一臉的卑賤模樣,還是忍不住火氣騰的竄了上來,兩三步跨過去,直接攥住對方的手腕,往後狠狠倒擰過去。似乎是沒想到男生一句話不說直接動手,那人在愣了一下後,才感覺到手腕上麵傳來的劇烈疼痛,當下就叫了出來:“啊,啊!你他嗎給老子放開!”
周圍的人全都愕然呆立,女生忍不住就捂住了嘴,“呀”的驚叫出聲。而另外那些男生,到底荷爾蒙更旺盛,在怔了片刻後,馬上就有兩三個人衝上前,七手八腳地拽住了楊一,還有人同樣捏住他的手腕和手指,死死用力地去掰扯起來。
被眾人拉開的少年,以及另外一邊捂著手腕齜牙咧嘴,眼中滿是通紅凶光的那名美院學生,鬧出的動靜打破了整個國畫展區的寧靜,帶來一片片交織過來的錯愕和探究目光。所有目睹了這一刻的人,全都沒想到在這種性質的美展上,還會有人鬧事,都看著正戲劇性發生在眼下的一幕,真實無虛的衝擊力直接作用在了他們的大腦神經元細胞上麵。多數站的遠遠的在指點議論,也有一些好像認出了歐陽斐等人,馬上趕過來想要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楊一被幾個美院男生給束縛住了手腳,沒辦法做出更激烈的反應,不過吸引的注意力太多,事實上他也不打算繼續動作了。隻是有兩個男生在拉住他的時候,手上不免帶了些小動作,讓他蹙眉之餘,卻也沒有叫破,而是回頭深深看了他們一眼後,把那些人的臉孔都記在了心裏。
那邊被楊一擰了手腕的男子,看到自己這一邊大占上風,就忍不住想要過來,在少年身上找點兒補償。不過看到展區入口那邊急匆匆趕過來的學校保安,為首的歐陽斐馬上攔住那人,低聲喝止了那人的動作。
等到美院保安在先前離去的男生帶領下,來到了角落這邊後,歐陽斐不等對方開口詢問,就直接報出自己的身份:“劉隊長,就是這個人,不是我們美院學生,而且又在展會上鬧事。剛才因為和馬濤意見不合,就直接動手打人。馬濤你把手給劉隊長看看,被這個人給捏成了什麼樣子?”後麵一句話就轉向了那個挑釁的男子。
名為馬濤的學生立時極為配合地伸出手,此時此刻,他的臉上看不到半分之前嬉皮笑臉的輕佻神色,轉而換成了無比的氣憤和委屈。
旁邊那些看熱鬧的觀眾們,聽歐陽斐這麼說以後,以為事情還真是這個樣子,知道發生了如歐陽斐所說的這種事情以後,會給美院協辦的這個展覽帶來什麼樣的負麵影響,再看向楊一的目光,就不免帶上了些厭惡和幸災樂禍的神情,想要看看少年怎麼收場。
果然,那幾個匆匆趕來的學校安保,在聽到自己學校的學生控訴以後,二話不說就直接走上前,一邊一人抓著楊一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麵拖出去。自打重生以後,還從未被如此對待的重生男,倒也沒有什麼反抗,而是冷笑著看向那名為首的安保頭目:“這就是你們美院學校保安的作風,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動手動腳?你們現在動手可以,等一下不要怪我讓你們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