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舒?”
溫玉舒隱隱聽見有人在叫他,緩緩睜開眼,模模糊糊的視線裏楊霽正俯首看他,見他醒了忙上前扶起他。
溫玉舒不動聲色,借著他的力道坐起來,靠在床頭,“你來了。”
聲音裏隱隱有些委屈和隱忍,一如這五年來的每一次。
楊霽側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玉舒,我……你不會怪我吧?”
溫玉舒眼中微紅,空著的那隻手不自覺的輕輕撫上氣海丹田處,即使過了三個月,那裏的傷口依然沒有痊愈。
“我……”一字未畢,眼中淚水已然落了下來,溫玉舒閉上眼,像是難忍心中悲切,別過頭,“霽哥,這些年來你要什麼我沒給,便是這條命,你若要,我便也給了。可你不該、不該……霽哥,我早知你心中所愛是他,這些年來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想著人心都是肉做的,隻要我一心一意,你總會覺出我的好來。可到頭來,竟是自取其辱……”
溫家小公子本就是名滿天下的美人,在溫家時便有不少高門世家踏破了門檻,可惜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公子偏偏看上了依附而來的破落戶,跌碎了一地眼睛。
一個這樣容貌家事的小公子獨獨傾心於自己,楊霽那時候心中也有種別樣的歡喜。
可再大的歡喜也比不過世俗的眼光——
“那樣的貧窮破落戶,怎麼配得上修真世家的公子?”
“他呀,吃軟飯的,用些下三濫的手段蠱惑了溫公子。”
“可不是,區區三靈根,就算靠上溫家有沒什麼用,難不成溫家還能把他喂成金丹修士不成?”
“這可惜了那溫公子,聽說還有四大宗的子弟前來求娶,他怎麼唉一朵鮮花插在……”
楊霽聽了太多的閑言碎語,以至於把那點歡喜消磨殆荊
世人欺我謗我,是世人不知我,我這樣人,必將成就一番大業,到時候要讓你們臣服在我腳下!
楊霽握著溫玉舒的手,輕聲道:“你胡思亂想什麼,萬窟山那時危機重重,我本以為我們都會會死在那裏……奚璃他於我有大恩,我把奚璃先帶出萬窟山再回頭來找你,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可等我回去找你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你,現在好了,你回來了,我定不辜負你。”
溫玉舒:“……”
這男人的嘴能把鬼給騙活了,顛倒黑白的功力爐火純青啊,原主就是這樣被他一步步哄騙至此吧。
溫玉舒紅著眼,帶著些哭腔:“那、那你該早些跟我講呀,什麼金丹什麼修為我都不在意,隻要有你……”他臉上微紅,低垂著頭,囁嚅道:“隻要有你就夠了。”
楊霽攬著溫玉舒,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好了,你沒有死,我有奇遇,如今已經是金丹境巔峰,至於你的金丹,你且等等,等我以後到了元嬰,就去秘境裏給你獵高階妖獸,用他們的內丹給你煉一顆金丹出來。”
溫玉舒溫順的點點頭:“一切都聽霽哥的。”
楊霽輕輕握著溫玉舒的手,若無其事的輕撫過他手腕上的結契印記。
溫玉舒心中暗道:“小傻子啊小傻子,姓楊的放得下麵子,用得上手段,就你這樣的戀愛腦,不被他吃得死死的才怪,挖了你的金丹,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繼續騙你給他賣命,嘖,能成大事者臉皮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