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無聲,彼岸選擇了歎息,在歎息聲中她緩緩起了身,穿上了衣裳。
月光透過窗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後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晚風蕭瑟,她的身影在朦朧的月光下微微顫抖,孤獨而且單薄。
“也許,我愛你的方式一開始就錯了。你早已忘記了前生忘記了我,你對我了解的太少,可我對你奢求的太多。”
留下這句話,彼岸從床上起來,伴隨著一陣開門關門聲響起,走出了房間。
可是,彼岸並沒有真的離開,不斷順著門縫滲入屋內的絲絲陰氣,預示著她依舊存在。
而現在,我與她之間隻有這個一牆之隔,卻在這一牆之間相背無言。
我從床上起了身,迎著月光走向了陽台,卻也陷入一片沉思。
我沒有再選擇離開,因為我已經無路可逃,聽著彼岸這番話,我的心裏一片雜亂,不知該如何處置和她的關係。
是繼續借助強者之手對付她,強行將她送返陰間,還是如彼岸先前所說,在這種痛苦煎熬中選擇習慣?
我一陣苦澀,在這麼長的時間裏,我好不容易從弱者成長為強者,終於不用再仰人鼻息,自以為不會再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卻不想一個彼岸的出現,卻將我瞬間打回了原型。
我隔著窗台看著月光,彼岸隔著門看著我,彼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時間漸漸消失,皓月的光華逐漸消散,一縷晨輝從泛著魚肚白的天邊映入我的眼中,那始終縈繞在我身後的陰氣也逐漸消散於無形,過了好一會都沒有再歸來。
我下意識看向了門口,門縫外已經沒有任何的人影。
我以為彼岸離開了,可一股焦糊的味道卻從樓下冒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連串乒乒乓乓的碗筷碎裂聲。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連忙走出了屋,下了樓,卻發現廚房裏此時濃煙滾滾。
而在那嗆人的煙霧裏,我看到了彼岸手足無措的身影。
“你在這幹什麼?”
我以為廚房著了火,下意識準備催動水行術,朝彼岸問道。
此時,彼岸正在給爐灶中添著柴火,她抬起了頭,原本白皙的臉上被煙熏得烏漆嘛黑,卻也讓我大跌眼界。
“我……我在幫你做早飯。”
彼岸說著,又將一大堆幹柴一股腦地塞進了爐灶中,廚房裏的濃煙也變得更加厚重了。
做早飯?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個來自陰間的魔,這個昨天還在喊打喊殺的女人,居然還會下廚?
我連忙打開了窗,等到廚房裏的煙霧散去後,我朝著裏邊看了一眼,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是的,彼岸真的是在做早飯。
隻見爐灶中各種濕的幹的柴火被她塞得滿滿當當,一大摞未經水煮的麵條被她直接放進了鍋裏,堆了整整一大鍋,卻是在炊火的幹燒下化作了一堆黑炭。
而在廚房的地麵上,隨處可見各種被摔碎的鍋碗瓢盆,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遭了打砸。
看著這滿屋狼藉,又看了看灰頭土臉的彼岸,我頓時一陣哭笑不得。
“你好端端的,跑來廚房做飯幹什麼?”
我朝彼岸問了一句,隨著我手一招,那些破碎的碗筷當即飛出了窗外,爐灶中堆滿的柴火也紛紛被抽離,鍋中已燒成灰的麵條也隨之清除了幹淨。
“我……我突然想起陽世間的妻子,都會為自己的丈夫煮飯燒菜,我隻想盡一下自己的職責,沒想到弄得一塌糊塗。”
彼岸微微低著頭,似乎意識到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彼岸,實在難以相信這句話居然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