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是棋叟自找的,誰叫他平日不好好善待族人,這是活該!”
一旁的書狂笑咧咧的說著,卻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紅色的請帖,塞進了嚴守柯的棺材裏。
“唉,我們哥仨今日前來,本是想著來給棋叟送請帖,讓他來喝我孫子的喜酒的,沒想到咱幾個還沒到,他卻等不及去死了,真可謂雙喜臨門呐!”
書狂如此說著,卻完全沒有絲毫悲痛的意思。
不僅是他,一旁的琴童畫癡也同樣如此,甚至畫癡還不忘嚐了一口供桌前用來祭祀的蘋果。
“三位前輩,今日棋叟先生仙逝,為何你們卻絲毫不曾傷悲,反而還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帶著這一念頭,我頗為不解地朝他們說道。
聽了我這話,他們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卻是一陣哈哈大笑。
“林笙,你果然還是年輕呐!你可知道,我們琴棋書畫四人的年齡,加起來都快五百歲了,早就到了看破生死紅塵的年紀咯!”
畫癡笑著說道,“而棋叟之死,是因為參悟了棋道的最高奧義蒼生棋局,正所謂朝聞道而夕死,他這是功德圓滿,是喜喪!我們幾個羨慕他還來不及呢,又怎有難過之理?”
聽了他這番話,我的心裏一陣愕然,確實以我現在的年齡,還真搞不通他們這些老壽星的心思。
“朝聞道夕死可矣?以你們幾個的意思,莫不成隻要參悟了各自道法至深境界,即便是死也無憾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彼岸卻開口了,朝琴書畫說道。
聽了這話,三人的臉上流露一絲訝異,隨後紛紛朝彼岸看了過來,眼神不覺變得凝重了起來。
都說人老成精,彼岸剛才雖然未曾顯露出真正的身手,但他們還是看出了她的來曆不凡。
隨後,書狂卻是難得的嚴肅起來,拱手朝彼岸說道,“不知姑娘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隻不過我看你們殺人的手段,倒是挺和我胃口的,倒是可以給你們指點指點!”
彼岸笑了笑,卻是如是說道。
聽了這話,我不禁一陣愕然。
在我的印象裏,彼岸就是個喜歡殺人放火的魔,難不成她還真和大家閨秀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那個……嚴壽,趕緊把你爹給埋了,咱哥幾個有要事在身,就不幫著張羅他的喪事了!”
下一秒,琴童捧起琴從地上站起,他朝靈堂裏喊了一聲,隨後朝彼岸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姑娘,還請移駕詳談!”
在琴書畫的邀請下,彼岸點點頭,隨即與他們一道前去了水潭中央的涼亭。
而我雖然不知彼岸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還是跟了上去。
涼亭周圍水波泛泛,轟鳴的瀑布在水潭間濺起層層水霧,一道彩虹在陽光的照耀下懸於半山之上。
入座後,琴童為彼岸沏上了一杯茶,頗為恭敬的說道,“姑娘,您方才說能助我們參悟道法至深境,不知是如何指點法?”
彼岸泯了一口茶,說道,“那就得看你所執迷的道,是為何道了。”
聽了這話,琴童低頭撫了撫身邊的古箏,“老夫此生執迷於琴,至今百年之久,然老夫畢生彈了無數琴曲,也自創了無數琴曲,卻早已深陷瓶頸。若是能有幸親奏一曲曠世絕倫的絕響雅作,說不定便可茅塞頓開,明悟琴道之大境界。”
說這些話的時候,琴童的臉上滿是遺憾,對於琴道之癡迷,儼然不輸於嚴守柯對棋道之執念。
“看來,現在你距離參悟琴道至深境,隻差了一曲佳作,如此倒也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