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這些人全部殺光,那麼嚴氏宗族無疑名存實亡,屆時又談何控製整個東南山區?

畢竟我殺人的初衷隻是為了殺雞儆猴,以震懾在場所有蠢蠢欲動之人,是為了保住嚴守柯的晚節,保住嚴氏直係一脈的安全。

但我沒料到,嚴守柯一脈卻已如此不得人心,饒是在彼岸這番血腥鎮壓下,依舊有人膽敢當出頭鳥。

一時間,我的心裏陷入了矛盾,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不知作何抉擇。

錚!錚錚!!……

可就在這時,一陣琴音忽然從遠處響徹而起,緊接著一道淩厲的音浪忽然侵襲而來,直襲於前方人群當中。

下一秒,數十顆人頭毫無征兆的從人群當中紛飛而起,數十具無首的屍體也隨之砰然倒地。

“不,不好!”

這一刻,人群當中再度陷入無盡恐懼。

這些妄圖叛亂之人,在彼岸的這一番殺伐間依舊鐵骨錚錚,可隨著這幾十具無頭屍的出現,卻是瞬間陷入萬分惶恐,像是看到了比魔還要可怕的存在一般,竟是紛紛奪路而逃,妄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滋啦啦!

可是,他們想逃,一道黑色的劃痕卻在族長宅院外陡然出現,受到劃痕波及之人,猶如被火車重擊過一般,紛紛支離破碎,化作滿地碎肉。

與此同時,外邊的景色開始迅速變化,原本煙霧繚繞的山莊瞬間化作了荒漠,大量的黃沙猶如浪潮般呼嘯而來,吞噬著妄圖逃離的芸芸眾生。

我的心裏一陣訝異,對於這一手筆我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我朝著後方看了一眼,卻見不遠處水潭間的一座涼亭當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三個人影。

一名孩童盤膝坐於水邊,一口古箏在他的手中發出聲聲琴音,道道音浪不斷席卷而起,引得周圍的空氣扭曲變形。

兩個耄耋之年的老人站在他的旁邊,一張碩大的紙卷漂浮於二人近前,他們一人奮筆疾書,一人潑墨成畫,在紙卷上留下一道道蒼勁書文,留下一幕幕山水墨畫。

棋叟死了,而現在琴書畫也終於來了!

琴童畫癡書狂,此時終於到來。

在他們的這一手筆間,整個族長宅院頓時慘叫不斷,大量的殘肢斷臂不斷紛飛而起,眨眼間卻已成地獄修羅。

他們三人給我的印象雖然玩世不恭,但殺人的手段殘忍老辣,與彼岸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位大人,饒命,饒命!”

這些人雖然不懼我,卻懼怕於琴書畫。在他們三人無差別的殺伐下,這些妄圖叛亂者終於被嚇破了膽,卻是一個個朝著涼亭的方向匍匐跪下,惶恐不得安生。

“唉,你們這些人呐,畏威而不懷德,林笙和你們講道理你們不聽,非要我們幾個動手才知道認錯,棋叟怎麼會養出你們這群驢糞蛋子!”

“就是,棋叟剛死你們就急著奪權了,這是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嘛!”

“依我看,還是如這位姑娘所說,將作亂的都殺光了為好!”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沒一會便踏著滿地的殘肢斷臂,來到了宅院之中。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們哥仨與棋叟情同手足,他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他的家人就是我們的家人。誰要是有疑義但說無妨,咱們以理服人。”

琴童如是說道,儼然表明了立場,要充當嚴氏直係一脈的保護傘。

聽了琴童這話,一人顫顫巍巍抬起了頭,“可是,族長之位……啊!!”

這人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筆墨卻從天而降,使得他發出一聲淒厲慘叫,整個人頓時四分五裂。

“族長之位嘛,棋叟雖未給出告示,但曾明確告訴過我們幾個,打算讓嚴桓繼承,這點你就莫要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