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琴童書狂,卻也在這一氣息下忍不住低下了頭,不敢與她對視。
可是,此時的彼岸雲淡風輕依舊,她看向了畫癡,“畫癡先生,你覺得本姑娘畫作如何?”
畫癡無言,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這一畫卷上,久久不曾挪開。
他看著這副畫卷,看著畫卷中的彼岸,卻是帶著一抹仰望的眼神,卑微而又充滿了敬畏。
仿佛此時的他,仿若置身於畫卷的九州之中,有若九州之中的芸芸眾生,膜拜著顯聖化形的神明。
畫卷之中的山水人間,竟是與畫癡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共鳴,以至於他的一舉一動,都映射在了畫卷之中。
他的臉上流露喜色,畫卷之中的隨之放晴,他麵露悲色,蒼天之下風起雲湧,江河咆哮。
這一刻,他似乎也達到了一種類似人畫合一的境界,他就是畫,畫隨心行。
“對,對對對!就是這種意境,人畫渾然一體,我既為畫,畫隨我行!這……這是多少古今多少畫師夢寐以求的境界!哈哈,哈哈哈!我等到這一天了,我終於摸到了至高畫境門檻!”
畫癡的笑聲暢快淋漓,卻是不絕喜極而泣。
對此,琴童書狂也是一臉喜色,畢竟今日彼岸一番點撥,已然了去他們畢生之夙願。
“好了,現在你們一朝悟道,已是功德圓滿,現在總該心滿意足了吧?”
彼岸平靜的說著,他人畢生所追求的,在她眼裏卻是信手拈來。
她輕輕揮了揮手,眼前的這幕名為美人如水江山如畫的畫卷陡然消散,久久不曾平靜的水潭也終於回歸了本應有的平靜。
可是,畫癡的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依然激動非常。
他朝著彼岸打量了好久,糾結了好久再度開口問道,“姑娘,您剛才的那番化作,絕非凡人之手筆,哪怕境界再高深之畫師,也無如此造詣讓九州之地盡收畫中,此非凡人之畫也,乃帝王之畫哉!”
“姑娘,老夫鬥膽一問,您既然是來自於陰間,不知在陰間是為何尊貴身份?”
“姑娘,老夫鬥膽一問,您既然是來自於陰間,不知在陰間是為何尊貴身份?”
畫癡如是說著,態度卑微恭敬到了極致,儼然將她敬若神明。
“我隻是一個在陰間丟了心剝了肉身的孤魂野鬼罷了,歲月長河中人來人往見的多了,懂的東西自然也就多了,何須見怪。”
彼岸似乎並不想直接回應他的話,頗為敷衍地說了這麼一句。
對此,畫癡不曾再有多問,又朝著身後的琴童書狂看了一眼。
二人立即會意,一道走了上來,三人齊齊對彼岸躬身說道,“姑娘,今日之恩我們仨人沒齒難忘,可無功不受祿,不知姑娘有何事需要吩咐我等,我三人定義不容辭!”
“我讓你們做的事,算是有,也算沒有。”
彼岸朝著他們三人看了一眼,說道,“這樣吧,我這次來到人間,指不定會遇上很多的麻煩很多的事情,在這期間,我希望你們三人不該說的話別亂說,不該回答的也別瞎開口,這就夠了。”
“姑娘,您為我們點破桎梏一朝頓悟,僅僅隻是為了這個?”
聽了這話,畫癡的臉上露出一絲愕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呀,因為我本來就是心情好順手而為,你們仨非要報恩,我隻好隨便找個由頭咯!”
彼岸漫不經心地說著,卻是讓原本驚愕的三人,麵色反而凝重了起來。
他們看了看彼岸,又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一絲猶豫從他們臉上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