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我們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回答的別瞎開口,其實就是讓我們別告訴你,關於這箴言的隱意。”

聽了這話,我不覺皺起了眉頭,關於箴言之事,我先前問彼岸時,彼岸含糊其辭。而今突然為琴書畫傳道解惑,竟然也是為了收買他們,讓他們不曾告知我關於我宿命之寓意,這讓我頗為不解。

“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林笙,你的這個要求我無法答應你。”

對此,畫癡歎了口氣,說道,“況且,關於你妻子彼岸之事,我之前也略有耳聞,她的實力不是目前道門所能對付的。她今日心情好,能讓我們一朝悟道,但她心情若是不好了,我們就有可能朝悟道而夕死,甚至還會連累身邊所有人,老夫實在愛莫能助。”

說完,畫癡也沒有繼續與我多話,隨即轉身離去,準備重返酒宴。

“畫癡先生請留步!”

我連忙說道,“既然您不能直言,那麼是否又可以給我些許暗示?畢竟這事關乎晚輩命數,還請先生暫開方便之門。”

畫癡的腳步停了,他背對著我沉思了好一會,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赤子入道命難測,佛魔無常禍福依。忘川錯付萬鬼滅,蒼天無眼蒼生傾……林笙,這段箴言的第一句說的是你的過去,第二句指的是你現在,而後麵兩句則是預示著你的將來。”

“將來如何,請恕我無法看通透,但關於你現在,老夫倒是可以稍作提點。”

畫癡想了想,說道,“林笙,你現在已融合冥鬼,本質上已化為魔。你雖修行佛法,但佛力尚淺。若要知曉其中福禍,老夫建議你前去一趟天外山,覺禪寺中或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天外山,覺禪寺?

聽了這話,我不覺皺起了眉頭。

覺禪寺這個名我自然是知道的,凡塵凡念早年就是拜於覺禪寺門下,佛法有成後方才離寺雲遊,最終一人歸入佛門,一人赴入魔道。

而覺禪寺住持枯榮我也有一麵之緣,當初為了對付彼岸,他的法身相也曾曇花一現,而上次夢回懸棺門時,我也得知他還是茹若初在佛門的師兄。

現在,畫癡卻是讓我前往覺禪寺上下求索,著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林笙,我隻能說這麼多了,你的妻子不是我們所能輕易招惹的,還希望你多多體諒。”

留下這句話,畫癡便離開了,可他剛打開門,一隻腳還沒來得及邁過門檻,卻忽然停下了,整個人也忽然顫抖了起來。

原本還在婚堂裏吃著酒席的彼岸,不知何時卻出現在了門外。

她看著我和畫癡,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詭魅的笑容。

“林笙,你離開了這麼久,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呢,原來是在和畫癡聊天啊!”

彼岸的聲音裏無波無瀾,卻是聽得畫癡額頭冷汗直冒,“姑娘,你切莫誤會,老夫謹言慎行,並沒有說任何不該說的話!”

彼岸朝他看了一眼,“畫癡先生,你這麼急著辯解做什麼,我又沒說要責怪你,看把你給嚇的。”

說話間,彼岸看向了我,“林笙,那麼接下來,你是不是真的就打算如畫癡所說,準備前去一趟覺禪寺了呢?”

在她的這番注視下,我莫名一個哆嗦。

此時彼岸雖然是笑著,但眼神卻顯得分外死寂,那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更是讓我不得安生。

“這……當然是你去哪我便去哪,一切聽媳婦你的安排……”

我牽強的笑著,再度意識到眼前這個不拘小節慷慨饋贈的彼岸,其實本質還是一個喜怒無常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