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悵惘的看著那口佛紋懸棺,茹若初看著我,眸子裏露出了一絲不高興。
我的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搖搖頭,“沒,她本就是一個女魔,若留在人間一天,人間便多一天的不安寧,你把她封印,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茹若初點了點頭,“但願你真是這麼想的。”
“對了,彼岸既然已經被鎮壓了,那麼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對此,茹若初想了想,“彼岸本為魔,已是不死之身,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前,殺她無異於癡人說夢。可如若送她去陰間,指不定哪一天又會卷土重來遺禍無窮。依我看,還是將她帶去懸棺門,永世鎮壓於高岩之上。”
永世鎮壓?
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又要如先前在聚魂棺中一樣,再也見不得天日?
聽了這話,我的心裏一咯噔。
我朝茹若初看了一眼,而她也在看著我,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默默地搖了搖頭。
她的心思不言而喻,而我也不便再有多言。隨著她一擺手,佛紋懸棺漂浮而起,落在了禪院之中。
茹若初不再理會我,轉而走向了大雄寶殿。
枯榮大師回歸本體後,一直昏迷不醒,眾僧人隨即將他安置在了佛堂之中。
枯榮的周圍聚滿了眾多僧人,一個個一籌莫展,唯有凡心站在門口悵然若失,顯然得知了殺害諸多弟子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萬分敬重的住持方丈,讓這個憎愛分明的老僧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凡心,你雖修佛數十載,可如今看來,似乎依舊意難平。”
察覺到凡心不悅的情緒,茹若初如是說道。
聽了這話,凡心當即雙手合十躬身說道,“阿彌陀佛,師叔教訓得是,可我眾多弟子死去,興田鎮也因此蒙受大難,貧僧實在心難甘。”
“可你要明白,不是什麼事情都得黑白分明善惡分明,佛門也好道門也好俗世也罷,萬事萬物都沒有絕對的對錯。至於好壞如何取舍,這一切盡在你心。”
茹若初如是言,看似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卻是對這位古稀老僧人指點教誨,著實有些違和。
凡心點點頭,卻是不曾再有言語,也不知究竟聽沒聽進去茹若初的話。
茹若初也沒有再理會他,轉而邁過了門檻,來到了昏迷的枯榮大師近前。
“師兄,你該醒來了。”
茹若初朝枯榮這麼說道,一道由佛力所化的寧神符隨即落在了他的眉心上。
在這道寧神符的作用下,枯榮大師的身體一陣微微顫抖,伴隨著純淨佛力的湧入,他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有些愕然地看向了周圍的眾僧人,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臉色頓時變得萬分蒼白。
他拒絕了周圍弟子的攙扶,萎靡地跪在了殿中佛前,豆大的汗水不斷從額頭上冒出。
“佛祖,弟子萬惡不赦!”
枯榮方丈朝著佛祖像重重地叩下了頭,眼神裏滿是罪責和悲痛。
“弟子當初參悟枯榮禪,隻為讓佛門無上法重新世間,以解眾生之苦厄,卻不料慧根不濟佛心難寧,本以為佛至禪定,殊不知早已為禪所噬,墮入魔道遺禍眾生!”
枯榮大師不斷地朝著佛祖磕著頭,不一會便已經頭破血流。
見此,眾僧人並沒有阻攔,一個個皆心有餘悸。
畢竟誰也不願意看到,自己所敬仰的住持方丈,身體中竟潛藏著一頭萬惡的魔,甚至剛才還在佛門之中大肆殺伐。
茹若初也發出一聲無奈歎息,終於還是上前攔住了他。
“師兄,佛門道門在兩百年前就已經中落,你之所以強行參悟枯榮禪,也是為了重振佛門往日榮光。而今參禪失敗反噬成魔,這並不完全是你的錯,時也運也命也,這本就是佛門之劫數,是覺禪寺之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