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彼岸驚慌的聲音響徹而起,她目光愕然的看著我,原本充斥著無盡殺意的臉上,卻是變得驚慌失措。

她連忙收回了自己的力量,神色慌亂的朝我走來,想要將我扶起。

可我拒絕了她,用盡全力拿起了蒼生杵,徒勞地刺向了她的心口。

此時的我,早已無法動用蒼生之力,可在我的這一動作下,她就像受了重創一般栽倒在了地上,淚眼婆娑。

“彼岸……你被鎮壓的時候,我對你還有一絲不忍……可等到你擺脫了禁錮,我才意識到魔……始終是魔!”

我虛弱地朝彼岸說著,在她的全力一擊下,饒是化作冥鬼的我也完全不堪一擊。

可我明白,隻要我還活著,彼岸便會如影隨形,我去一個地方,她便會殺一方的人,為禍人間。

而現在,也是該給這場沒有止境的殺伐做一個了了。

同樣重傷的茹若初也連忙走了過來,一道天符從天而降,沒入了我的身軀。

和彼岸一樣的,她的臉上也滿是慌張,一滴清淚從眼中落下,滴在了我的臉上。

此時的我,已經回歸了本體,可我的肉身早已千瘡百孔,渾身的骨骼更是盡數碎裂,也是在這道天符的庇護下,暫且留下了一口氣。

彌留之際,我看向了彼岸,彼岸也在看著我,臉上的黃金麵具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她跌跌撞撞地朝著大雄寶殿外退去,像是發了瘋一般,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不不不,我這都幹了什麼?我沒有想過要禍及他人,可……可他們怎麼都死在了我的手裏?林笙……不,不不不……”

啊!!

來自彼岸淒厲的哀嚎響徹佛堂。

而我的頭一歪,眼前也徹底化入了黑暗,失去了意識……

黑暗,無盡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一縷夕陽映入了我的眼中,讓我重見光明。

我赫然發現,本應身在覺禪寺重傷垂死的我,此時竟出現在了一處懸崖絕壁之上。

這堵懸崖峭壁高達數千米,猶如一根擎天石柱矗立在這片天地間,從山腳到山巔盡是一條筆直的絕壁,唯有鑿刻於石壁之上的棧道從下方一路延伸,作為上山的唯一通途。

在這絕壁之上,還有著一個個奇怪的石窟,這些石窟沿著棧道密密麻麻錯落在整座懸崖間,每一座石窟的周圍還鏤刻著一道道奇怪的文字,像是某種符文,又像是某種祭文。

我現在不應該身在覺禪寺嗎?可這是在哪裏,我怎麼莫名來到了這個地方?

我朝著四周張望著,此時我正處於距離山巔十米左右的一處棧道前,眼前是一口寬約三米深不見底的石窟。

我下意識挪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腳並沒有落到實地,聖潔的佛光不自主的從我身上散發而出。

低頭看去,卻見自己的肉身已經消失了,此時的我赫然是處於靈魂狀態。

可這並不是我的主魂,而是我留在懸棺門的殘魂,八道佛陣外加天魂天衝魄構成了我新的魂魄。

先前我遭到彼岸鮮血所傷,導致身魂重創,而此時,我的意識竟然在彌留之際,鬼使神差的轉移到了殘魂之上,來到了懸棺門中。

可是,我對懸棺門所知甚少,上次神識出竅前來求助茹若初,對這片自己所在的故土也隻是驚鴻一瞥,未曾看得通透。以至於此時雖身在懸棺門中,卻又不知究竟置身何處。

“孫兒,你回來啦?”

然而,就在我困厄之際,一個熟悉的老人聲音忽然從石窟裏響起。

我循聲望去,卻見爺爺不知什麼時候從近前那石窟中走了出來,手裏還捧著那麵青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