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首之人足足有兩米之高,他身穿著一襲黑色的鬥篷,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黑色氣息,他的兜帽拉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孔。

這個人我是再熟悉不過的,他正是隱山門主沉江客!

可我沒料到的是,今日他竟然會親率眾隱山門人前來此地!

除了他之外,念夕朝也緊隨其後,本應在懸河寺修繕寺佛的凡塵法師,現在居然也返回了師門。

見有黃河故人來,此時我心裏非但沒有任何的喜色,相反卻格外凝重。

在之前,彼岸幾乎將整個懸河寺徹底覆滅,又在萬山莊中大興殺伐,使得琴童書狂畫癡三位隱山門德高望重之輩一夜殞命,更是將他們三人背後的直係宗族盡數抹殺。

可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卻在彼岸與無常祖師大戰之際抵達覺禪寺,意思不言而喻。

“阿彌陀佛,弟子凡塵見過祖師,見過師尊!”

天上的佛魔之戰還在繼續,可地麵上的禮節絲毫不曾含糊。

凡塵法師恭敬如是言,可無常祖師此時無暇顧及他的言語,枯榮則踏出了佛門,朝他點了點頭。

凡塵隨即明悟,站在了枯榮大師近前,他的眼中餘光從我身上掃過,對枯榮大師小聲地說起了什麼。

而枯榮大師麵容和煦,隨即對前來的沉江客說道,“阿彌陀佛,隱山門主,今日你攜門中眾生蒞臨覺禪寺,真是讓敝寺蓬蓽生輝,隻是不知意欲何為呀?”

“自然是為了她而來。”

沉江客抬起了頭,看向了那揮灑於長空的鮮血,“陰間的魔現身人間,道門永無安寧,我隱山門也已因她不得安生。”

“數日前,她殺死了琴童書狂畫癡,更覆滅了他們三大宗族的無數強者,使得隱山門於東南一帶苦心經營了百年的基業一朝崩壞,致使本尊不得不親自前往以平禍亂。”

“而現在,也是該和她好好談談了。”

沉江客的聲音陰鬱非常,透露著一股不曾掩飾的憤怒與殺意。

可他話雖然這麼說,卻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回頭看向了自己來時的方向。

那口破冰的寒潭中,此時忽然湧動起陣陣陰氣。原本已經平靜的湖水,此時再起破爛。

嘩啦啦……

一連串的水花聲再度響動而來,又有一批烏篷船從寒潭內破水而出,一股散發著至陰至寒氣息的陰火從水下呼嘯而出,直衝蒼穹。

而這一次到來的,赫然是陰離門人。

陰離門主此時依然保持著冥鬼的模樣,他的身軀足足有五米之高,晶瑩的骨骼上,噴薄著陣陣繚繞不息的陰火,交織成了他的血肉化作了一襲黑色長袍。給人的感覺詭異而又優雅,燃燒著熊熊鬼火的雙目更是流露著一種無可抗拒的威嚴。

在眾多鬼道人的相隨下,陰離門主踏著水波,也同樣來到了覺禪寺,邁入了佛門。

“陸消川,你來這裏做什麼?”

沉江客看向了赴入寺中的陸消川,聲音裏流露出一絲不悅。

寺中諸佛在彼岸先前的鮮血侵襲下均已破滅金身,同為魔的陸消川步入寺中,並不曾再引來佛光鎮壓。

“你我同為道門人,你能來,本尊何以不得來?”

陸消川如是言,聲音之中卻是流露出一絲敵意。

隨後他抬起了頭,也同樣看向了那鮮血與佛光交融的蒼穹。

“阿彌陀佛,方外與佛門鮮有往來,而今陰離門主不請而至,是否也是為她而來?”

枯榮大師朝陸消川這麼問到,可聲音裏已沒有了先前對沉江客的和煦,相反對了一絲敵意一絲戒備。

“過去兩百載歲月中,主上一直沉眠聚魂棺,留存於封魂塔中,本尊與林笙之冥鬼,皆為她所賜。而今她有逢難,本尊身為她的鬼仆,又怎可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