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周身血液都沸騰著衝上頭頂,憤怒和挫敗溢滿胸腔,在周暮鬆手落地的瞬間,就對著身後人撲了上去。
他知道不能攻擊周暮那身鐵板似的肌肉,硬碰硬那是自找苦吃,要躲過正麵往他背後繞。
——周暮昨晚挨了鞭子,後背上的傷口肯定沒愈合,就照那些傷口下手。
虞楚這具身體雖然體力不行,但反應還挺靈敏,柔韌度也算不錯。趁著周暮還沒發現自己的企圖,他一拳攻去,拳在半途時佯裝腳下打滑,趔趄著做出要摔倒的模樣。
周暮果然伸手來扶,他卻飛快站直身體,從對方腋下鑽過去,繞到背後就是一拳。
拳頭重重擊上周暮的後背,他被反作用力震得手臂發麻的同時,聽到周暮也發出一聲忍痛的悶哼。
心裏頓時一喜,緊接著又是一拳揮去。
這一拳卻沒有擊到實處,有所準備的周暮已經側身躲過。在他轉身麵朝自己時,虞楚故技重施,又要從他身邊繞到後背去。
周暮這次卻不輕易讓他得逞了,虞楚不管是從腋下鑽,還是身邊繞,都會被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攔祝假裝摔倒也不行,他步伐踉蹌,作勢要摔倒時,周暮就後退兩步冷冷看著他,一副你摔,你現在就摔給我看的態度。
風雨愈加肆虐,身後海麵卷起巨浪,轟然作響。虞楚也不用裝模作樣,他被大風吹得真的站不穩,雨水將眼睛拍打得睜不開,卻還在堅持左衝右突,用各種辦法和出其不意的動作往周暮身後衝,像上了發條般不知疲倦。
島上見不到一個人,隻有這兩道身影沉默地站在滂沱大雨中,一人想方設法突刺,一人則閃避阻擋。
虞楚知道自己看上去很狼狽,但隻要不狼狽過對麵的人就行。他竭力平穩呼吸,將那些氣喘籲籲都憋回肺部,兩道凶狠的目光,從遮擋眼睛的濕發空隙中盯著周暮。
但周暮呼吸平穩,神情也恢複淡定漠然,目光更是波瀾不驚,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憤怒。他的頭發很短,就算淋濕了,也和沒淋濕之前一個樣,沾水後反而根根分明,將那張輪廓深邃的臉龐凸顯得更加鋒利英浚
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哢嚓,那是樹木被風雨折斷的聲音。虞楚全部心神都放在怎麼對付麵前的人身上,聽到了也沒往心裏去。倒是周暮眉頭皺了皺,眼睛往左邊樹林深處看去,有著一刹那的分神。
機不可失!
虞楚猛地向前竄出,可眼睛盯著別處的周暮卻突然伸手,動作迅捷地抵住他額頭,寬大的掌心也將他整張臉糊祝
虞楚腦袋被封死,腳還在慣性往前竄,重心不穩,就一屁股結結實實坐在了雨水裏。
涼意順著他屁股往上蔓延,但心裏卻猶如熾火炙烤。他顧不上生疼的尾椎骨,一個騰身翻起來,衝向了周暮的左邊。
啪!
額頭再次被撐住,前進的路封死,臉也糊進了掌心。
周暮看著他一個前溜,卻沒有扶住的意思,還飛快收手,任由他再次幹脆利落地坐到地上。
虞楚出離憤怒了。
他站起身後不再往周暮身後繞,也不管這人身上的肉是不是比鐵板還要硬,陰沉著臉,拳腳直接攻上去。
周暮見招拆招,隻用一隻手就擋住他的所有攻擊,且不急不惱氣定神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招招都去封虞楚麵門,大巴掌糊他一臉。
虞楚幹脆怎麼方便怎麼來,打得完全沒有了章法。
手被抓住就用腳踹,腳被夾住就用頭撞,頭也被撐住後就用牙去咬蓋住臉的手掌。周暮抵住他額頭,讓他嘴夠不著,他就對著前方噗噗吐口水,和街市上拚鬥逞凶的混小子沒什麼區別。
周暮在中了一招唾沫星子後,不耐地嘖了聲,右手製住虞楚兩隻揮舞的手臂,左手捏住了他的兩頰。
他全身動彈不得,嘴也被捏得合不攏,隻能怒瞪著雙眼,屈辱地維持著這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