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寶掛掉電話,有些為難地對虞楚說:“二公子,前麵就是虞家堡了,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吳叔讓我留在這裏等人。”
虞楚問:“等誰啊?”
“等陳哥一起去攔大公子。”
“為什麼要去攔大公子?”他問道。
鄭寶很老實,將吳叔交代的話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大公子解除了禁足,今天去了岸上海雲市,現在剛回到碼頭。他喝多了,吳叔便讓我在這兒等陳哥,一起去半路上把大公子攔住,說虞先生在家呢,讓他在外麵把酒氣散了再回堡。”
這吳叔對虞家還挺忠誠啊,虞楚心念微轉。見鄭寶還不安地看著自己,便安撫道:“沒事,這裏離大門就一百米不到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就留在這兒等人吧。”
鄭寶鬆了口氣:“謝謝二公子。”
虞楚轉身往虞家堡走去,走出幾十米遠後回頭,見鄭寶正背朝自己,便一閃身鑽進了旁邊的樹林。
黝黑草坪延伸進樹林,融入濃濃的夜色。虞楚奔跑在那些樹木之間,鬆軟的草地讓他每一步都悄無聲息,像一隻身量不壯,卻異常靈活的小獸。
遠處的船隻剛靠岸,大疤扶著爛醉的虞楓,從船甲板上了碼頭。打手們七手八腳來扶,將他攙進一旁的電動觀光車,再目送著大疤開著車離開。
電動車沙沙前進,大疤被清涼的海風一吹,也湧上了兩分醉意。今天大公子約上他的那些朋友,在海雲最大的夜總會裏喝了個痛快,他也跟著在一旁喝了不少。不過還算記得自己的職責,沒有喝得如同大公子一般爛醉。
“上酒,繼續上,喝,都喝光。”虞楓滿臉通紅地癱在旁邊,還在說著醉話。
大疤手握方向盤,腦子裏卻在回想今天在夜總會裏見到的那名少爺,臉蛋細嫩,眼睛水汪汪的,長得有點像虞楚,但卻遠遠沒有虞楚漂亮。想到虞楚,他心裏頓時一蕩,也忘記了曾被他按在海裏差點淹死的事,酒氣都湧向了小腹,燒得渾身難受。
媽的,管你是不是二公子,隻要等老子逮到機會,看不活活幹死你。
大疤正在暗暗咬牙,就見電動車燈光照亮的前方路麵上,橫躺著一根折斷的粗樹幹,剛好擋住了路。他知道前幾天有一場大風雨,島上被刮斷了很多樹,可那不是有人都清理過了嗎,怎麼這裏又倒了一根?
大疤刹住車,嘴裏罵罵咧咧地下了車,準備將那樹幹拖走。
他打了個酒嗝,將t恤下擺挽到胸口,走到樹旁彎下了腰。剛伸手,就覺得身側有風掠過,令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感到一陣冰涼。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腦就被重重一擊,整個人立即失去知覺,撲倒在地上。
虞楓在迷蒙中,感覺到胳膊被粗暴地拉扯,後背也和硬的接觸麵摩擦得疼痛。他勉強睜開眼,搖晃的視野裏是綴著亮點的黑幕,像是夜晚的天空。他使勁甩了甩頭,側臉看向一旁,臉頰觸碰到柔韌的草,而不遠處停著一輛電瓶車,燈光所照範圍內,有人正一動不動地撲在地上。
他頓時反應過來,自己正被人拖著在地上走,腦子裏一個激靈,嚇得酒也醒了一半,嘴裏失聲大叫:“幹什麼?是誰?你要幹什麼?”
話剛出口,頭頂上方拖著他的那人就停下動作,隨著一聲物體劃過半空帶出的呼嘯,小腿猛然襲來鑽心的疼痛。
他慘嚎一聲,疼得立即就昏死過去,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抹瘦弱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