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 20 章(1 / 2)

窗戶沒有關,輕紗的窗簾被夜風撩動,透進皎白的月光。虞楚有些睡不著,翻過身朝向外麵,看著地上那人的輪廓身影。

周暮睡覺的姿勢和他為人一般板正,平平躺著,雙手交疊搭在被子外,呼吸很平穩,被子緩慢地起伏。

虞楚不知道他睡著了沒,隨意問道:“你睡著了嗎?”

兩秒後,周暮的聲音響了起來:“睡著了。”

“但是我睡不著,怎麼辦?”

周暮道:“我也不會唱催眠曲。”

虞楚側躺著撐起頭:“你給我講下關於那把鑰匙的事吧。”

又過了好一會兒,周暮才幽幽道:“該說的我都告訴過你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你說你是聽到虞時傾和吳叔的對話,我不信。”虞楚輕輕拍著自己的腿,晶亮的眸子裏透出狡黠的光,“你作為一名外圍員工,不可能有機會聽到他兩人進行這方麵的交談。”

“機會找找,總是有的。”周暮道。

虞楚幹脆掀開被子坐起來,腿一盤,道:“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可以直接去問虞時傾,再告訴他,你在偷聽他和吳叔說話。”

“那我也可以告訴他,你打斷了虞楓的腿。”周暮淡淡道。

“你沒有證據。”

“可是你也沒有證據。”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著,雖然看不清彼此神情,空氣中卻漸漸有了劍拔弩張的味道。

啪一聲開關響,屋內燈光大亮,躺在地上的周暮被刺得眯了眯眼。虞楚趿拉著拖鞋進了衣帽間,一陣衣架碰撞聲後,抱著大堆衣物出來,一股腦扔在床上。

周暮看他將那些衣服一件件拎起來翻找衣兜,等所有檢查過一遍後,又扔回衣帽間,接著又去床頭櫃翻找,櫃上擱著的小台燈被碰落,周暮眼疾手快地坐起身,從半空一把接祝

“幹什麼呢?”周暮問。

虞楚板著臉道:“找鑰匙。”

“你覺得這屋子裏有可能藏得住鑰匙嗎?”

“誰知道呢?也許以前的虞楚就將鑰匙隨便放在哪裏,隻是沒人發現罷了。”

周暮站起身,站在屋中央看著他將屋裏翻得逛逛作響,將床墊子都揭起來看了,又蹲下身去摸床底。

“你別找了,會驚動其他人的。”

虞楚上半身在床下,正仰起頭看上麵的床板,嘴裏道:“驚動了又怎麼樣?本來我沒太在意這個鑰匙,沒有它,我照樣可以想法出島,但你越是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就越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就從床底鑽了出來,去衛生間旁的儲物櫃裏取出工具箱,眼見就是要去拆床腿,大有將這床大卸八塊的意思。

“你別折騰了,我都告訴你。”虞楚將螺絲刀剛對準床腿接口的釘子,就聽到身後周暮在說。

周暮關上燈,屋子裏有著刹那的黑暗,但在皎潔的月光下,一切又逐漸清晰。他走到窗邊,哢噠一聲按亮打火機,去點嘴邊的煙。跳躍的火苗一瞬即逝,卻足以讓虞楚看清他的眼。那雙眼睛深邃且鋒利,讓他想到冰凍的深潭,你並不知道敲開表麵的冰層後,下麵隱藏著的是什麼。

周暮吸了口煙,轉身問道:“我想確認一下,你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真的。”虞楚毫不猶豫地回道。

周暮注視著他的臉,語氣非同一般的鄭重:“你要對我說實話。”

虞楚右手大拇指翹起,其他四根手指往裏彎曲,貼在心口道:“我發誓。”

這是他原世界的發誓手勢,高高翹起的大拇指代表聯邦,四根手指代表其他四支力量。

周暮沒見過這奇怪的手勢,卻也並沒在意。

“所有的人,包括你母親,都不記得了嗎?”周暮問。

“不記得。”虞楚坦然道:“虞時傾對我來說,也隻是認識幾天的陌生人,還趕不上你親近。”

周暮深深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家有個照顧我多年的保姆,我叫她趙奶奶。她人很好,做的飯也好吃,我和我姐姐算是被她帶大的。”

虞楚陡然聽到這樣一句開場白,心裏有點懵,但他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和自己有關,便沒有做聲,隻認真聽著。

“我還小的時候,就經常聽趙奶奶提她的女兒。她女兒名叫鄭珊,在外地讀大學,我雖然沒有見過,但在趙奶奶的描述裏,聽得出她長得很漂亮,也很優秀。”

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煙草味,周暮的聲音低沉磁性,和那些煙草味一起浸潤進虞楚的嗅覺和聽覺,在這黑暗的夜裏,帶著種奇妙的,安撫人心的魔力,讓他沉下心靜靜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