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裝病真的很好玩,寧環會親自給他喂藥,每天都在他的身側照顧。
聽了寧環的話,慕錦鈺冷笑一聲:“他哪裏是想剁郎延,他分明是想剁了孤,把孤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戶部的證據都齊全了?”寧環一邊喝茶一邊道,“皇帝的身子骨經不起更多挫折,再被氣一次他就不行了。”
“這兩日都收集齊全了。”慕
錦鈺轉動著自己手上的扳指,“楊泰一家會雞犬不寧,很快就會有言官參他。你等著看,他不僅做不成丞相,戶部尚書的位置也坐不穩了。”
沈家這邊被寧環操縱了,他們很快就會大亂。等楊泰下台,沈家再被拔除,朝堂完全就被慕錦鈺一手遮天。他手中有兵權,掌管京城兵防的又是被慕錦鈺控製的心腹,到時當不當皇帝,什麼時候當皇帝就看他的意願了。
寧環點了點頭:“好。”
慕錦鈺低頭看他,突然抬手捏了寧環的下巴:“孤覺著你不開心,這兩日一直都不開心,似乎有什麼心事。”
寧環把茶盞放下:“太子總是欺騙我,我怎麼會開心呢?”
“不是因為這個。”慕錦鈺道,“你不會因為此事生孤的氣。寧環,是因為什麼?你還是認為孤居心叵測,擔心孤欺騙你利用你?”
寧環手指撫上他的手腕:“太子多慮了,人活著就沒有幾天開心的日子,不開心才是正常。”
丫鬟們送來十多個月餅模具的式樣讓寧環挑選,除了方圓兩種模具,還有鯉魚狀,蛟龍狀,梅花狀的,圖案有嫦娥奔月,月中仙桂,喜字和壽字,寧環隨便選了個玉兔的:“就這個吧。”
慕錦鈺道:“你是不是想家了?這是頭一次在其他地方過中秋?”
寧環逗貓去了:“太子別想太多。”
中秋宮宴上隻有睿王一個人看起來高高興興的,他一直都在皇帝的身邊主動說笑倒酒。
嶽王還在雲穆山沒回來,聽說狀況不大好,沈貴妃心中難受。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嶽王上位不了,為了沈家的未來和她的太後之位,睿王能得寵也好。隻是一想起睿王的盛寵是踩在嶽王身上得來的,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疼痛。
這兩天宮中來了不少和尚道士,據說是給皇帝做法驅邪的。
其中一個年輕和尚與沈貴妃頗有緣分,與她講了一些佛經,還勸她放下心中的苦痛皈依佛門,沈貴妃放不下心中的欲望,皈依佛門自然不可能,隻能借著這些佛法來消解自己心中的苦痛。
這宮中的熱鬧與雲穆山的淒涼完全不同,也不知道嶽王是怎麼過的。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沈貴妃就裝醉回去了,皇帝不理兒子不睬,她還是想讓那個聰明年輕的和尚陪著自己,讓心裏稍微平靜平靜。
“皇帝已經一個月沒有寵幸貴妃了。”
宮宴結束之後,寧環進了馬車裏,遞給慕錦鈺一塊月餅。
慕錦鈺不願意吃:“最討厭月餅。”
今天宮宴上的月餅他是一口都沒有嚐。
“人非草木都有情,兩個兒子境遇完全不同,一個的冤屈無法伸張,沈貴妃心中苦悶無法排解,皇帝不在身邊,她可能要另尋他人了。”
慕錦鈺沉默了一下:“你用這個法子?”
寧環挑了挑眉:“怎麼,隻許皇帝三宮六院,皇帝冷落宮妃之後,宮妃不準紅杏出牆麼?”
慕錦鈺看了寧環一眼:“她們要有後妃之德,受著冷落才正常。人是哪來的?你弄進宮糊弄皇帝的那群和尚道士?”
“後妃之德?”寧環道,“後妃之德隻是壓抑自己成全別人罷了,任何一個聰明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被這個說辭給唬住。沈貴妃年年都在這宮裏,生下來就是為了進宮,除了皇帝和她的兒子之外也沒有見過幾個男人,最近心情沉悶無人安慰,她想開心一點,尋一個理解她的人,有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