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護送楚寧進京也就罷了,可是如今隻剩下她們兩人,陸之道有命在身,不得不承擔起更多地責任。
所以有意無意地讓著她,不僅因為奉命而為,更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陸之道找到路邊的一個館子,想著像楚寧這樣的,也不能吃的太過隨便,大不了少點一些菜也就罷了。
正要邁腿進去,卻被楚寧拉住了。
“不是沒多少錢嗎?”楚寧問道。
“對。”
“那你還下館子?”
正想著該如何回答,卻見楚寧一指路邊的麵攤,“吃麵吧。”
麵攤支著大大的遮陽篷布,攤主正熱火朝天地忙著,三三兩兩坐著的食客也都是一身粗布短打,兩人身上的綢緞杉與眾人格格不入。
見陸之道沒有拒絕,楚寧便走了過去,大大方方地坐下。
“兩碗陽春麵。”楚寧伸出兩根手指,對攤主說道。
“好嘞!兩碗陽春麵。”攤主拖常了音,熱情地重複。
陸之道心中有些詫異,這兩日相處下來,總覺得她與別的閨閣小姐不太一樣。
“再加個蛋可以嗎?木木。”楚寧支著頭,小聲地問陸之道。
“可以。”陸之道木木地回答。
“老板,兩碗都要加雞蛋。”楚寧轉頭對老板喊道。
“好嘞,稍等1
兩人好不容易坐下,陸之道取出地圖,攤在桌上,認真看了起來。
楚寧湊了過去,“我們怎麼走?”
“到碼頭去,直接走水路最方便,我看坐船的錢還夠。”陸之道手指停在地圖上,沿著運河向北滑動。
楚寧眼神緊跟著她的指尖的動作,見她劃到北通州停了下來,便問道,“一直坐船到北通州,從這裏入京?”
“對。”
“好。”楚寧一拍手,望著地圖,眼睛笑的彎彎的。
“麵來咯!小心燙。”
陸之道趕忙收起了地圖。
陽春麵還冒著熱氣,清湯上飄著嫩綠的蔥花,邊上臥著一個荷包蛋。雖然簡單但是清淡爽口,陸之道低頭大口地吸溜。三兩口就吃完了,端起碗,將湯也喝了個幹淨。
抬頭看楚寧,才吃了一半不到,湯匙與筷子並用,夾了幾根麵條放到湯匙,才往嘴裏送。細嚼慢咽,動作不徐不疾,相比之下,自己簡直就是一個莽夫。
看著自己眼前的空碗,陸之道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
“還要嗎?”楚寧抬頭問她。
“不要。”陸之道趕忙推辭,小時候常常饑一頓飽一頓,所以現在吃飯的時候,習慣性吃的特別快。
“陸木木……”
“閉嘴1陸之道突然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告誡道:“低頭吃麵。”
楚寧一愣,湯匙還停在半空,滿心困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之道再次沉聲,不容置疑,“低頭,吃麵。”
楚寧低著頭默默把麵送進了嘴裏,不知道她突然發了什麼神經,不免有些委屈起來。
陸之道一手握緊了劍柄,餘光警惕地打量著遠處過來的三人,雖然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乍一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他們穿了同樣的靴子,是官靴。
再打量了四周,穿這樣的官靴的人,前後還有好幾名,每個人都是東張西望的樣子,好像在找什麼。
其中一人腰間別著的,似乎是臬司衙門的腰牌。陸之道心裏盤算著,這些八成就是來找楚寧的。
“走。”
陸之道扔了幾個銅板在桌上。一手抓起了劍,另一手拉起楚寧就走。
“我還沒吃完……”楚寧委屈著。
“閉嘴。”陸之道回過頭來,皺著眉瞪了她一眼。
楚寧被她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不敢再言語,低著頭由她拉著。
不知道四周的危險,隻知道她突然變了臉。心裏憋屈,不自覺便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