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雄壯的士兵候在馬車後,仆人拉開車簾,兩個人一前一後從馬車上下來,前者高瘦,黑眉長須,衣冠服飾處處考究,一雙眼睛精光內斂。後者稍矮,眉眼含笑,慈善祥和。
鄭修和蔣信一前一後走到的鐵門前,等仆人叩門。
保衛組小張將門打開,見是幾人土著,有些不善地問:“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仆人顯然是很不滿他的態度,仰起頭自豪地道:“我等是晉王派來的,還不快請你家主人出來迎接。”
“不得無禮”稍矮的蔣信讓仆人退下,對小張微一拱手,笑道:“這位小哥,煩請通稟一聲,晉王對貴莊慕名已久,特派我二人前來與莊主結識。”
小張見他這麼有禮,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好,那你們等一下,我去和談姐說一聲。”
不一會兒,他們見三個人朝這裏走來,兩女一男,三人皆是一身利落短打。兩個女人一個頭發如男兒般高高束在腦後,英姿颯爽;一個頭發打著卷兒披散下來,嫵媚動人;男人則是皮膚黝黑,看起來壯碩有力。
他們二人對站在右邊的楊程拱手道:“莊主有禮了。”
楊程還未和土著正式打過交道,抬起手學著他們拱了拱,又對他們笑笑說:“我們華庭山莊沒有什麼莊主,要說的話,每個人都是山莊主人,我三人姑且算是山莊負責人吧。”見那兩人麵露驚異,他又指著談荷染說:“這是我們談隊,山莊總負責人。”
其他組長都有事,因此談荷染帶著江梨和楊程來接待晉王的人。
“你們隨我來吧。”談荷染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二人一進入小區門口就被壕溝裏尖銳的鋼條嚇了一跳,隨後一路走來,驚異更是不必說。光可鑒人的玉石就隨意鋪在起地上,寬闊的庭院裏有三三兩兩的老人坐在樹下打牌下棋,年輕人忙忙碌碌穿行其間,看見他們路過也隻是好奇地投來一兩眼,並不行禮,還有一群人蹲在高樓底下鼓搗著什麼,一邊說一邊有人在用筆記錄。
談荷染看見科研組的人在站在樓下供水泵前,問江梨“高樓層供水研究得如何了?”
“差不多可以實現了,科研組還在做最後的調試,今明兩天6樓以上估計就可以恢複自來水。”
談荷染滿意點頭。
“嘭~”
正暗暗觀察的鄭修被人撞了一下,他低頭一看,一個白胖的孩子雙手握著橫杆站在奇怪的板子上,抬起頭對他甜甜一笑“對不起,爺爺,爺爺你胡子好長啊。”說著肥嫩的小臉上出現兩個酒窩,天真又可愛,然後腳一蹬忽地滑遠了。
鄭修走在路上,見青壯忙忙碌碌,老人小孩安閑和樂之景,若有所思。早就聽聞此莊子的奇異,現在一看果真如此,女人不著裙裾,男人不束冠冕,無上下之分,禮數之別,甚至連莊子什麼“負責人”也有兩個女人,果真是異莊異人。
談荷染將他們帶到會議室,兩方人相對而坐。
鄭修和蔣信小心翼翼地坐在帶著輪子的椅子上,環視一圈窗明幾淨的會議室,盯著頭頂無火自燃的燈看了又看。
談荷染見兩人左顧右盼,輕咳了一聲“請問二位來此有何貴幹?”
鄭修回過頭,端起茶輕抿一口,然後道:“晉王仰慕貴莊已久,如今聽聞貴莊將有大難,特派我二人前來相助。”
談荷染端坐在主位上,手上捏著一支筆熟練地轉著,並不接話。
江梨手撐著下顎,挑挑眉“哦?是嗎?”
見對方反應冷淡,鄭修皺了皺眉,語氣嚴肅“你們將楚王的兩萬多兵馬消磨殆盡,恐怕楚王現在恨不得將此莊夷為平地。”
看眼前三人還是沒反應,他又道:“晉王素來愛惜人才,不願見爾等有識之士就此失了性命,隻要你們願意投靠晉王,為晉王效力,保你們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談荷染停下手中動作,將筆磕在桌子上,發出“叮”的一聲“聽聞楚王攻打茶陵已是一月有餘,恐怕晉王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吧!”
鄭修聽見這句話,麵色微變。
氣氛微微凝滯。
見此,蔣信哈哈一笑“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二人來此其實是與貴莊談合作,至於是否投靠晉王,則全看貴莊意願。”
楊程在心中罵了一句老狐狸,想要我們幫忙就直說,說什麼莊子有大難,讓投靠晉王的話。
談荷染見此也是一笑“恐怕是聽說了我們在戰場上的手段,晉王想要我們助他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