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晟笑著點頭:“對啊,你們都回北京了,以後咱們就能常見麵了。高懸的研究所應該有住房補貼吧,租個好點的房子,別太節省。”
秦鏡說:“沒打算省,是想租個好點的房子,這不還在挑呢。”
關晟感慨一聲:“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在北京買得起房。”
“這幾年房價控製得還可以,已經在小幅度下降了,攢兩年前,家裏再支援一點,擱偏遠一點的地方買一套吧。”秦鏡說。
關晟點頭,過了一會又說:“其實我們哈爾濱才是適合生活的地方,房子又寬敞又舒適,生活節奏也不快,夏天不熱,冬天雖然漫長,但是有暖氣,挺好過的。可就這麼回去,還是不甘心啊。”
秦鏡說:“雖然我很希望你留在北京,但理性一點看,要是哈爾濱有合適的機會,回去也未嚐不可。都說東三省發展不起來,年輕人都往外地跑了,靠什麼發展呢?”
“也談不上什麼合適的機會,那就隻能考四大行。”關晟說。
秦鏡說:“高懸是學量子力學的,除了研究所,也沒合適的地方,二三線城市的大學也許可以教書,但那些大學沒法支持他做研究。否則我更願意待在小城市,北京人才大把,也不缺我一個。”
關晟笑著調侃他:“你這是夫唱夫隨啊。”
“沒辦法,我在北京照樣能教書,他去了小城市,學的東西就完全浪費了。”
“那你們的房子怎麼辦?你們這情況不能一起買吧?”關晟想得更遠一點。
秦鏡說:“工作才剛敲定,買房子還有點遠,以後再說吧。我倆還好,不用非得有房子才能結婚,有個地方住就行。以後退休了就回老家去,老家有的是房子。”
關晟羨慕地說:“你們心真夠寬的。其實我挺佩服你們兩個的,都是做自己熱愛的事,對物質沒有太多的要求。咱們學校出來的,有幾個不想出人頭地,做人上人的?”
秦鏡笑笑:“我們都沒想做人上人,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關晟感慨:“成功的往往也是你們這樣的人啊。我功利心太強了。”
“也沒什麼不好,你們目的性強,為了達到某個目標不斷努力,也是在創造社會價值。咱們算是殊途同歸。”
關晟聽他這麼安慰自己,不由得笑了。
高懸隔離結束之前,秦鏡終於找好了房子,房子的位置非常好,正好處於他們倆工作地點折中的位置,坐地鐵半小時以內,開車可能費點事,畢竟路況受限。
房子是一套兩居室的高層公寓樓,七十幾個平方,精裝房,一應俱全,拎包入住。
房租不便宜,月租金八千,比關晟的房子還貴。關晟租得稍微偏一點,上班路上得一個多小時。
這個租金,確實不如買房供房貸了。不過他倆都剛到北京,手頭積蓄有限,買房還不在規劃中。
秦鏡忍不住自嘲,他應該是最窮的重生者,哪篇重生文的主角不是商場股場指點江山、叱吒風雲啊,坐擁金山銀山,就自己過得摳摳搜搜,買房都愁。
當然也不是真那麼窮,買不起房,手頭還是有點餘錢的,都是他家裏長輩給的錢投資賺的。
他的支教期限是兩年,隻有生活補貼,沒有工資,第三年是學校和學生都希望他留下來,學校采取了聘請製,給他發了工資,當然也不多。
所以這三年是基本沒賺到什麼錢,秦鏡也並不覺得多遺憾,很多東西是錢衡量不來的。
租好房,秦鏡將房門鑰匙快遞給高懸,自己收拾了一下衛生,備齊了生活用品,將冰箱塞得滿滿的,就等高懸過來入住。
為了不給防疫工作添麻煩,他忍住了,決定等高懸居家隔離結束之後再見麵。
終於熬到了隔離期滿,接到高懸的電話,早就抵達小區的秦鏡第一時間衝上樓,剛出電梯,就迎麵撞上了出來接他的高懸。
已經是深夜,樓道和電梯裏都沒別人,高懸張開雙臂,一把將他抱進了懷裏,力道重得幾乎要把人勒進自己懷裏。
秦鏡也緊緊回抱住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反應不是笑,而是淚流滿麵,眼淚完全不由控製地奪眶而出,哽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懸也差不多,兩人在走廊裏擁抱良久,默默垂淚,卻一句話沒有。
許久之後,高懸鬆開秦鏡,兩人臉上都是淚花。他們抬起手,幫彼此擦拭臉上的淚水,卻越擦越多。